折子是宋应星写的,主要是汇报武备局的科研进度,宋应星表示,之前一直攻关的欧洲野战炮仿制已经成功,除此之外,他们还主持设计了一款新式火铳。
朱由榔对于火器的重视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尤其是新一次的军制改革中,专门加大了火器比例,平均每营三千二百多人,至少要配备九百到一千支火铳(三眼铳一类辅助火器不计在内)。
宋应星结合了明末诸多火器的经验,比如迅雷铳(历史上明朝设计的早期遂发火枪)、掣电铳(历史上明朝设计的后装步枪)等等,最终瞄准了从奥斯曼土耳其引进的鲁密铳为主要模板,又加之以部分改造。
由于一向知道朱由榔那好奇的性子,随着奏折而来还有几支样品。
朱由榔大为惊喜,慌张跑回皇后寝殿用完餐,就在王氏嗔怪的眼神中风风火火跑出内宫,到前殿外一处羽楚旅的校场上试试。
朱由榔这杆光烈元年式火铳时,心中只有佩服。
不愧是宋应星,他没有将土耳其的鲁密铳照搬过来,而是结合明军需要以及大明工匠自己摸索出的经验大幅改造。
奥斯曼土耳其鲁密铳
明朝《神器谱》记载的鲁密铳
比如枪身被稍稍缩短,而枪托却比一般鸟铳要长,便于士卒抵肩射击。
更出色的是,宋应星还给这款火铳设计了一柄“刺刀”。它摒弃了土耳其鲁密铳原本在枪托里安插刀刃的方式。
而是给火铳兵们设计了一种新式佩剑,这款佩剑特点在于剑身比较狭窄,而且剑柄为圆柄,还比一般佩剑剑柄要长。
一旦和敌人进入近战,火铳兵便可以抽出佩剑,将圆柄插入枪口,整支火铳马上就能变成一杆七尺长的短矛。
欧洲早期的插塞式刺刀如图
如此,火铳兵在近战之时,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只得用佩刀短兵相接,而是也可以如同长矛兵那样摆出枪阵。
这种塞入式刺刀也是步枪历史上第一种刺刀设计。
朱由榔抡起一支样品,感觉不是很重,但要比明军的鸟铳要重些,估计有七斤左右的样子,这已经要比原本的鲁密铳轻多了。
从一旁竹筒里抽出一枚纸包着的弹药,这是朱由榔的提议,效仿后世历史上经验,将固定数量的火药和弹丸用纸包好分开,装进一节随身携带的竹筒里,战斗时直接从竹筒中抽出,用牙咬开,在药池里倒上一点后塞入枪管。
如此一方面避免了因为手忙脚乱,加多了火药而炸膛,也大大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士兵每回上战场都能固定发给弹药,一个竹筒大概五十枚弹药。行军时士兵们给竹筒拴上绳子,左肩跨上装有纱布、金疮药、消毒酒精的急救筒和饮水筒,右肩挎上弹药筒,可谓“左生活、右战斗”。
欧洲早期纸包定装弹药
自从桂楚保卫战时,“急救筒”的流行,现在军中刮起了一阵“竹筒热”,什么都能拿竹筒来装,既轻便又实惠,在这江南地区到处都是。喝水用饮水筒、吃饭有饭食筒,如今弹药也有弹药筒了。只要在筒上钻个孔,绳子一系,跨在身上相当方便。
朱由榔咬开弹药纸包,做好准备,塞入枪口,用通条捅紧,点燃火绳,把枪托抵肩,面朝远处墙壁,扣动扳机。
“砰!”
一声脆响、硝烟弥漫,经过几次试验之后,得出结论,这支火铳不仅威力上要大些,而且射程也比传统的鸟铳要长将近三分之一。
朱由榔打量着铳身,上面还刻着一个编号“甲二十四”,枪托上也同样有着“丁一一七”的字样。他知道,这就是武备局目前正在实行的“责任分工制”,类似于后世流水线,每个部件都非给不同小组生产,专门做一个部件,比如枪管、枪托、扳机等等,但做好之后,要在成品上刻上自己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