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狡猾哦,我知道如果我说没事,我说不定就要坐牢了。于是我告诉他们,我的头特别疼,有一个女孩子带我去了一场葬礼,而她最终死在了那场葬礼。
其实这些虽然是假话,但也是半真半假。
我不敢告诉他们全部的实话。那个女孩也许跟我有什么过往?楚舟,你认识她么?
ps我没有姐姐啦,我是试管婴儿哦。我是妈妈的第二个孩子,我以前在妈妈的笔记上看见过她的名字,我的姐姐在我出生以前就夭折了。
虽然没见过她,但我记得她的名字。
——sakura,盛开于春日的樱。
楚舟沉默了一下。
他盯着自己手里写满了汉字的纸,只觉得这张纸太沉了,沉得他有些拿不住。
原来不是藤原樱死了,也不是藤原小枫不想要那瓶心心念念,惦念已久的香水,而是她遗忘了。
被遗忘的人死在那天的落日中,死在那场所谓的葬礼上。她从未存在过,死的时候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犹如春日之樱一样仓促地盛开,又迅速凋零。
藤原小枫把纸拿了过去,接着背面继续写字:
我知道你在困惑。
其实我也是,我的记忆中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好多好多的事情都被我忘记了。
我知道我杀了人,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杀他。在法院的时候,因为我未满十六岁不算是成年人,所以法院没有判我有罪。
可我后来悄悄去看过我的日记,发现有几页纸被人撕掉了。我妈妈是不会偷看我的日记的,她是个很有分寸和边界感的人。如此一来,会撕掉日记的就只有我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撕掉它?明明是我自己写下的文字不是么?
我想去找你们,可我又没有你们的联络方式,所以我就往裴歌先生的商务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但我没有收到回复,也许是被当作了垃圾邮件。
我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回音,实在没办法我就放弃了。而且现在的妈妈也和以前的妈妈不一样了,虽然妈妈依然很忙,但她会抽出半天的时间陪我玩,或者陪我去公司附近的公园转转。
ps关于你说的委托,我觉得依然成立哦。也许现在的我不记得,不过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在曾经的某个时刻,我一定非常在意它。
楚舟读完背面的小作文,从笔记本上重新撕了一张纸。笔尖发出沙沙的响声,他接着写字:
如果今天你有空,就等我放学一起去找裴歌先生吧。你有在好好吃药么?
藤原小枫写得手疼,干脆就放弃了写字,转头小声说:“放心啦,我现在不止吃药,还有按时去看医院哦。”
楚舟正要接话,就看见讲台上的教授突然把幻灯片关了,连同学们都收拾好东西。他愣了一下,“我们聊闲话聊了一节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