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来不及转头去看一眼,头顶的碎石倏然塌落,萧弄几乎是把钟宴笙裹在怀里,冲着地道口的方向冲过去。
然而耽搁了太久,摇摇欲坠良久的砖石终于再难支撑,砸了下来!
钟宴笙想要护住萧弄,反而被萧弄挡得严严实实,巨大的冲击之下,他脑子一晕,昏了过去。
等到蒙蒙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钟宴笙头晕晕的,感觉到身上趴着个人,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啪嗒啪嗒掉到他脸上,巨大的恐慌感生出来,他连忙伸手去摸,摸到身上人冰冷的脸和湿润温热的液体,登时心底一寒,呼吸破碎声音发抖:“哥哥?”
片刻之后,上面传来萧弄低哑的嗓音:“别怕。”
他们似乎被埋在了一处转角处,所以没有被埋死,萧弄把钟宴笙护在身下,所以钟宴笙没受什么伤。
可是温热的血不断滴到他脸上,他恐惧极了:“哥哥,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萧弄低下头,一片黑暗里,居然还能瞄准,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因为多日的赶路,他的唇瓣有些微微的干燥,在钟宴笙唇上轻微磨了磨,嗓音沾染笑意:“怎么会,迢迢没听外面的人传言吗?定王殿下铜筋铁骨。”
人都是血肉做的,哪有人会是铜筋铁骨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萧弄还跟他开玩笑,哄着他安慰他。
钟宴笙眼眶酸涩发热,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努力抬头,伸出舌尖,小猫儿似的在萧弄发干的唇上舔了舔:“嗯,世上没有能难倒定王殿下的事。”
萧弄含笑:“这么乖啊,迢迢。”
钟宴笙不悦地抿抿唇:“我一直很乖。”
他怕萧弄会昏过去,就醒不过来了,拉着萧弄说话:“漠北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
萧弄隔了会儿,才回道:“剩下的交给你姑母没问题,十日前就收到消息了,绕路赶回来慢了点,让你等久了。”
钟宴笙使劲摇头:“你来得很及时了,哥哥。”
冬日里冷极了,为了轻便行事,钟宴笙出来时穿得不厚,此时躺在地上,寒意顺着衣袍浸过来,丝丝缕缕地顺着骨头渗透。
隔了会儿,他小声问:“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萧弄似乎笑了一下:“当然会。”
钟宴笙又嘀嘀咕咕:“我们认识得太晚了,哥哥。”
“谁说的。”
萧弄对他的每句话都有回应,“你在娘胎里我就认识你了。”
钟宴笙:“……是吗,可是我听王伯说,你那时候跟你爹撒泼打滚、离家出走,一定要解除婚约。”
“王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