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默不作声,只抬起宽大的袖子,低头擦拭。
唯有那妇人尴尬地连声道歉。
片刻之后。
老者终于放下袖子,用他一贯和善的语气说道:
“小小意外,无需介怀。”
妇人心中愧疚稍安。
“老……嘶!”
一抬眼,全部的话语都化作一口凉气梗在喉头。
眼前是怎样的脸?!
嘴唇外翻着,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鼻子塌陷着挪到了额头,一只眼睛原地竖起,一只眼睛却移到面孔中央!
方才擦拭酒液时,老者竟将自个儿的五官擦得扭曲移位。
瞧得妇人神色变化,老者却全然不觉,反倒用这张扭曲的脸笑了起来:
“呼延夫人这是怎么呢?老朽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我、我……”
妇人声音颤抖,不敢再去看那张怪脸。
移开目光,便见室内昏暗的边沿,仆人们面无表情盯着她,一动不动。
妇人此刻只觉得灯光愈发微弱,寒气愈发逼人,她转头瞧向席上另一位客人。
道士笑着点点头,站起来斟上一杯浊酒。
“如何?”
“还是贫道的酒喝得吧。”
………………
昏暗室内,灯影摇曳。
无声肃立的仆役;五官错位的老者;惊骇欲死的妇人;淡定斟酒的道士。
场中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直到。
“咦?”
老者终究瞧出端倪,他轻呼一声,抬起袖子嗅了嗅。
“符酒?原来如此。”
他招了招手,旁边的仆人便递来一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