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爷愈发想揍人,但到底是忍住了。
“你老子是被你害的吗?”
陆时烜起身给这二人各自倒了一盏茶水,道:“闻伯,薛叔,润润喉。”
“虎毒不食子,乌鸦尚知返哺之恩。我既为爹的儿子,又怎么会以怨报恩呢?”
这话说得通俗,薛四爷一听就明,只是仍狐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时烜道:“小辈不敢欺瞒长辈。”
薛四爷又盯了他好一会儿,瞧不出他有丝毫慌乱之态,照他以往的经验,凡是同他对视的就没有不畏惧的,毕竟他薛四的名声远扬绝非虚传。
陆时烜不卑不亢地同薛四爷对视良久,这下薛四爷心里也没有底了。
闻老爷在一旁并未发声,暗自吃着小菜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薛四爷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陆时烜皆对答如流,似乎真如他亲口所说的,陆老爷子不是他害的。
横竖问不出东西,薛四爷便就此作罢。
这回才轮到闻老爷发问。
其实闻老爷对陆时烜是否害了陆老爷子并不感兴趣,他真正关心的也只有同陆家的合作。
他对陆老爷子不满已久。两家虽给儿女定了亲,但到底没有履行能不能作数另说。陆老爷子生性贪婪,可因为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所以作威作福多年,他苦于没有一个搭上那个大人物的机会,奈何他和陆老爷子的关系渐渐势同水火,他便是想提都提不了。
现在陆老爷子倒下了,那个被陆老爷子厌弃的大儿子成了陆家的掌权人,这对他而言委实不算坏消息。
以前没瞧出陆时烜的本事,而今的确得让他刮目相看了。
若能达成目的,他是不介意换一个未婚女婿。
他自有自己的谋算,陆时烨能否回国都是未知的,若等这个未婚女婿回了国再慢慢筹谋,他可等不及。与其如此,不如拉拢陆时烜。
想到这里,闻老爷不动声色觑了薛四爷一眼,他可没有这莽夫眼皮子浅。
“烜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你爹病倒了,家里的重担落到了你肩上,真是苦了你了。”闻老爷语重心长地说,浑似一个心疼小辈的长辈形象。
陆时烜心中冷笑,真当他是傻子好糊弄,从前可没人同他套近乎,这会子见他得势一个个上赶着来,说没所图谋谁会信。
果然,闻老爷懒得继续装腔作势,索性把话挑个明白:“烜儿,我真不怕同你说真心话。我觉得,咱们两家还是得多走动走动才是。你弟弟在外不知何时能回来,你爹如今又卧病不起,家里就你一个主事的哪里能成?”
“我和你薛叔都是你爹拜过把子的兄弟,论亲厚那是外头人比不过的。你年纪轻,难免管不住底下人,我和你薛叔多少能帮衬些。再者,你现在也二十老几了吧,古话说的好,成家立业,必定是成家在前才能立业。”
“舒珺妹妹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经常玩一块儿的,同你青梅竹马的长大,也算知根知底。我想着,要不”
“砰——”
薛四爷踢到了桌腿发出一声响,打断了闻老爷的话。不过还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实在太震惊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表兄还是打着卖女儿这个主意来拉近与陆家的关系。
陆时烜便是这时再次起了身,道:“闻伯,薛叔,实在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上趟茅厕,还请二位莫要因我扫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