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奇道:“那你念这《开船送瘟诀》到底什么用意?”
书生答道:“我们已向那海蛟龙送去不下百名少男少女了,正当我们怕它还不满足之时,那海蛟龙突然开口,指定说要宇文家的女儿,宇文风谣。说是只要向它献祭了宇文风谣,就不会再要求献祭少男少女。实不相瞒,那下一批要献祭的少男少女中正有我,而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需要人照顾,如果我没了,那叫老母亲如何。”
“惭愧——”书生叹口气,继续道:“我怕那海蛟龙出尔反尔,所以才念这《开船送瘟诀》,希望那载着宇文风谣的船一经出海,便能佑我们昂琉再无风波,相安无事啊。”
听闻,沈渊嘴角一抽,暗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原来是怕这破事轮到自己头上,让宇文风谣一小女子一并承担。
“宇文风谣……宇文……”沈渊重复一遍,眼前一亮,忽地想到自己便是要去宇文明府。他转头问到汪盼,“宇文明府是不是宇文风谣的住处?”
“对!”书生抢答道。
不管应答的人是谁,既然得了答案沈渊继续问汪盼,“是海蛟龙致使沉岛一事?!”没想到此事解决得这么快,他难免不激动。
与之相反。汪盼很淡然地说:“只是有很大关联而已。”
“还是少岛主最靠谱!”说着,沈渊一拳打上汪盼胸口。
因其兴奋之中,力道难免缺乏控制,汪盼只叫那一拳打得胸口生疼,“咳!”他蹙眉,咳出声。
见状,沈渊忙伸出手,一面抚摸他的胸口以缓解疼痛,一面安慰道:“不疼了不疼了啊——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捶你——”
一旁,那书生“咦”了一声,厌弃地皱起眉头,走了。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汪盼阵脚大乱。叫那红烧上脸颊之前,他一把握住沈渊的手腕,“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汪盼半拖半拽着沈渊向宇文明府疾步而去。
进了昂琉大街,去宇文明府便很快了。
估摸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前方一座深宅大院,已是后半夜,却灯火未绝,火光煌煌。
朱门漆户,门宇前更是有一座巨大的石龟坐镇。看样子是个不愁衣食的大户人家。
汪盼带着沈渊走近,准备扣门,身侧便传来一记人语:“喂!你们两位终于来了,可让我等了好些时辰!”
那声音清亮,透着股不羁、慵懒之味。
沈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座石龟上竟盘腿坐着一位少年。
高束的短马尾,玄色的衣装,腰间别了一根紫竹教鞭。他抱胸而坐,扬起的嘴角傲然中透着坦然,眉眼却不给人明朗的感觉。
那少年的眉眼相当阴骘狠戾,宛如盘旋暗处的鹰目。
总之,被他看一眼就浑身不舒服,仿佛自己就是他的爪下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