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昏迷多日,严舒的嗓音嘶哑难辨。
“没什么。等你伤好了再说。”椒琳从床边站起身,接过下人手中的黄金盆,吩咐道:“下去吧,没叫你不准进来。”
下人点点头,动作小心而谨慎地离开。
椒琳将水盆放在桌上,拿过搭在盆沿的干燥毛巾,放入盆中,浸润了水,再拧干水分,转身走向严舒。
椒琳对下人的姿态、语气等等一切严舒都看在眼里。做为秽人,他一眼看出,她们之间并不平等,椒琳更像是女仆服务的主人。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为司主了?”
椒琳弯下腰,轻柔擦拭严舒额头的汗,淡道:“刚不久。”
润满水的毛巾接触到皮肤,立马激起一阵清凉,严舒静静打量到她。
她那一身丝绸制的衣裳泛出柔润的光泽,脖颈坠了一条纤细的银链,上面有一颗金色珍珠,双耳戴了一对并不招摇的金耳钉。
她的身体泛出淡淡的清香,不刺鼻,很温和,面上是精致而不浓烈的妆容,连发丝都精心做了造型。
这不是他们能达到的生活品质。
严舒面无表情地说:“尚池城的被称为司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悦神司。”
帮严舒擦汗的手顿了顿,椒琳干脆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身来。她手拿湿毛巾,缓缓颔首,说道:“对。我现在是悦神司的司主。”
闻言,严舒震惊地坐起身来,却牵动了腹部还未愈合的伤口。他呲了呲牙,嘶痛一声,跌回被褥中。
椒琳担心他的伤势,抬脚往前一步,但又克制住了。她静立在原地,继续道:“城中秽良逆转,我们都不用死了。”
严舒问:“你怎么做到的?”
“是我叫人放的火。我们需要反抗。”椒琳随手一抛,精准地将毛巾投入水盆中,“早在被抓到望思台时,九离之主就帮我恢复了嗓子,他还说会放了我,会答应我的所有要求,可他有一个条件——让我做悦神司司主,只要我杀了沈渊,我就能卸任。”
严舒忍着剧痛,抬起头来,望着椒琳,“他早死了。他的意思你是要你永远做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悦神司司主!如果望思台的事一朝被公布于世,弄不好你还能替他的罪!”
椒琳道:“我知道。况且弑神要遭天谴,我就没有答应他。”
严舒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着急地追问;“那后来为什么答应?”
一瞬间,椒琳的眼眶湿润了,哽咽地说:“你被人刺了,你就要死了!……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不能看着你死……我、我能不答应他嘛!?”
严舒的气力瞬间就抽走,再次落回被褥里。他呆呆地望着窗幔,梦呓似的一再重复道:“你从小就喜欢我?……!”
“对!”椒琳半点不遮掩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可你也说了,我们不是兄妹。我不想你我一辈子都以兄妹相称,既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又生活在一起,互相了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