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知道老头子是想支开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出去了。
“起来坐下。”柳大山对着二人轻声道。
两人依言找地方坐下,又齐齐看向自家爹(阿爷)。
柳大山又叹了口气,看着父子俩,
“东城,你还记得当年你要娶陈氏,陈家要聘礼30两,那时候你刚上工不久,家中银钱不多,那聘礼最后怎么来的吗?”
“是、是二弟连着去山里待了七天,打来野物卖了筹的……”柳东城低下头回道。
“成铭,你爹当初月钱三两,镇上的你们那个院子每月租金300文,你的束修一年十五两,笔墨纸砚和买书一年得要十几两吧,还不算平时吃穿用度,你觉得你爹的月钱够吗?”柳大山又看着柳成铭轻声问道。
“阿爷……”柳成铭也低下了头。
“老头子虽没念过书,但那句知恩图报还是知晓的。你们告诉我,陈氏和娟儿,他们做的对吗?”柳大山沉声问道。
“材儿偷吃家里鸡蛋,被发现拒不认错还诬陷絮丫头,陈氏和娟儿不但不教,还帮忙掩饰,絮丫头被她阿奶差点打死;
徐氏怀胎八月,陈氏让材儿在院中踢蹴鞠,撞倒徐氏害得她差点一尸三命;
分家后,絮丫头冒险进深山,丢了半条命挣的盖房钱,陈氏和娟儿以银子来路不正,撺掇你们的阿娘阿奶去闹。还有平日里苛待吃穿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你们难道就一点不知吗?”
柳大山越说心里越难受,因为这些,不止是他们父子,就连他,不也视而不见吗?
想到这里,柳大山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愧疚的泪水。他对不起小儿子,从小就偏心大儿不说,还因为他的偏袒,害得小儿一家差点家破人亡,他不配为人父啊。
“爹,儿子错了,儿子这就带妻儿去跟弟妹他们赔礼道歉!”父子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柳东城语气沉痛的对柳大山说道。
柳大山闻言并未睁眼,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出去吧。父子二人见状也不多待,嘱咐了一句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正房。
父子俩回了大房这边,陈舒曼母女俩已经在房中了,柳成材估计在厨房。
“孩他爹,怎么样,爹怎么说?”两人刚进屋,陈舒曼就急切的问道。柳娟虽然没说话,但也焦急的看着父亲和哥哥。
“啪”的一声,柳东城一巴掌甩在了陈舒曼脸上。柳成铭兄妹人惊了:
“爹”“爹”
陈舒曼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随即反应过来尖声叫嚷道:
“啊,柳东城,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问的好啊!我平日里是缺你吃少你穿了还是怎么的,家里的活计二房都给做了,你是闲的发慌了还处处去找岔?分家前闹就算了,分家后还去搅事,你是闲我和儿子名声太好了吗!”
柳东城一想到他爹刚才说的,和以后村里人的指点,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这事传到了镇上,他儿子还怎么考秀才考举人状元!
柳成铭闻言嘴唇抿了抿,看了看他娘没再说话。
柳娟吞了吞口水,把自己缩在了后面。
陈舒曼闻言有些心虚,可一想到他打自己,忍不住又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