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智泽受封县令,不日将赴郑地就任。智渊和智弘抓紧时间面授机宜,盼望他能在郑地发挥本领,不负国君重用。
不承想宫内突然来人,宣召智渊四人入宫,不可有片刻耽搁。
若来的是旁人,还能旁敲侧击打探情况。无奈来的是马塘,看似比马桂和气,实则嘴闭得像蚌壳,笑眯眯看人时,眼底尽是冷意。
怀揣着费解入宫,四人入正殿见到林珩,从他口中得知实情,都是心生骇然。
弩竟然外泄?
魏国已经仿造?
怎么可能!
四人不敢相信,尤其曾在边城督造的智陵和智泽。两人深知事关重大,当场冒出冷汗,手脚冰凉。
林珩刚要拿出魏商的小弩,马塘的声音恰好传来,暂时止住他的动作,凝滞的气氛也被打破。齐国来使?
林珩微感惊讶,召马塘入殿详询。
殿门敞开,
马塘手捧竹简入内。俯身行礼之后,将竹简送至林珩案前。他迈步越过地上四人,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禀君上,来人公子弦,现在城内。”
林珩未作声,展开竹简快速浏览。看清其中内容,不免心生诧异。
又是婚盟?
“奇怪。”
晋同齐的关系素来一般。
两国不接壤,中间隔着大大小小十多个诸侯国,除非天子下旨征讨,发生战争的概率微乎其微,互相遣使并不密切。
身为大国,两国都曾主持会盟,但无一例外,都不曾邀请彼此。
晋越结盟抗楚,多年来不曾改变。
齐同楚和越各有齣語,选择同后起的强国吴联盟,将楚、越夹在其中,形成犄角之势。
夹在大国和强国之间,多数小国不得不朝三暮四,左右摇摆以保全自身。唯有魏国特立独行,死心塌地跟随楚国,成为一股清流。
没有任何征兆,齐国突然来使,着实出乎林珩预料。
想到此前掌握的消息,他合拢竹简置于案上,对马塘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召见来使。你亲去城内,引公子弦往驿坊好生安顿。
“诺。”马塘领命,躬身退出大殿。
天空中乌云不散,雨成瓢泼,始终不见减小。
马塘命人去找马桂,又在殿外做出安排。确保诸事妥当,他叫上身边的小奴,带上两名宫仆,冒雨离宫去迎齐国一行人。
殿门再次关闭,短暂掀起的冷风摇晃烛火,灯芯被压缩,某一刻几要熄灭。
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拉长扭曲,变幻莫测,正如智渊四人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