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年在一棵树旁,白景却曾闻道,那个青年道人便劝过她一句,少造冤业,不遭天殛。
谢狗揉着下巴,陷入沉思。确实该好好考虑合道一事了,该还给天地的债,躲是躲不掉的。
**安他们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身后便多出一个非人非仙非神非鬼的存在。
身材修长,雌雄莫辨,披头散发,容貌绝美,黄衣赤脚,肤如凝脂,重瞳。
言语时嗓音软糯,眼中有极其细微的金丝游曳。贵气异常,一身道气却是十分霸道。
双方约定,不可以离开大骊京城一步。
给自己取了名字和道号,宋云间,道号“撄宁”。
不曾想还有这般意外之喜,皇帝宋和返回御书房。
宋云间则跟着**安他们返回国师府,气度非凡,顾盼自雄。
当他在那桃树下徘徊片刻,临近芒种时节,竟是开出一树金色的桃花。
小陌返回落魄山,需要花费一段时日用以闭关,稳固崭新境界。
谢狗就继续留在国师府这边担任扈从,闲来无事,翻看那些恳请容鱼姐姐找来的游记书籍。
符箐依旧按时巡视院落,对那位站在桃树下、自称宋云间的奇怪人物,她视而不见。
**安独自坐在书房,刚刚收入囊中的两枚青绿养剑葫,一枚古篆钤印“青城山”,一枚壶底篆刻“朝真宫”。
前者来自金甲洲,后者来自蛮荒天下。
**安想起一事,以心声询问谢狗,“狗子,你在北俱芦洲逛荡的时候,去没去过那座水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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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狗正坐在容鱼房间内的椅子上,靠着椅背,双脚搁放在桌上,看一本书,闻言答道:“去过,当然去过,那处禁地设置的障眼法、几层山水禁制,又不高明,蹩脚得很,时不时的,便有一阵青色宝光冲霄而起,明晃晃的,太惹眼了。”
“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道祖亲手种植的那根葫芦藤呢,我便摸过去了,哈,亏得当时坐镇天幕的儒家圣人盯着我,搁以前,我拔了就跑。”
“那就万分尴尬了,事后晓得咱们跟水经山弯来绕去的那份山上情谊,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归还葫芦藤不说,还要跟人道歉赔不是,更要连累咱们山头门风被人误会。”
**安闻言笑道:“我帮你跟水经山提前预定一枚养剑葫?”
谢狗摇摇头,“不用,一千五六百年后的事情,就我这脾气,眼巴巴的,可等不牢。”
**安说道:“需要这么久?”
谢狗随口说道:“如果肯使劲砸钱,估摸着也能缩短到七八百年吧,但是卖养剑葫的收益就低了太多,也会影响到那些养剑葫的数量和品秩,很不划算。万物生发自有其理,以人道干扰天道,可不就是拔苗助长么。”
**安疑惑道:“养剑葫的收成年份,还有具体的数量,这些都能够被你看得真切?”
谢狗更加疑惑,“啊?”
**安便不再跟她谈论此事。
邵云岩的那根葫芦藤,先前成功炼制出八枚养剑葫,其中一枚作为庆祝落魄山成为宗字头门派,作为贺礼送给了**安。
最后一枚,也是品秩最好的,邵云岩将其卖给了飞升境剑修的白裳,据说卖出了一个天价。
但是这种过了这村儿没这店的买卖,邵云岩甭管开出什么高价,只要他肯卖,剑仙白裳就得承情。
白裳当然清楚邵云岩的用意,是希望自己多加照顾那座水经山,白裳对此心知肚明,不必开口承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