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张小鲤,见她被众禁卫围着,当真无奈,短短一天,已经两次见她被围堵了……
“莫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邱大人有些恭敬地行了个礼,疑惑道。
莫天觉摆摆手:“晚些再说,姜太医呢?”
张小鲤也回过神,方才她性命垂危,哪里顾得上姜太医——
众人回头,却见本匍匐在地上的姜太医此时已仰面朝天,手上抓着一把匕首,而那匕首的另一头,在姜太医的胸膛之内。
他趁着众人混乱,竟自杀了。
众人一惊,莫天觉三两步窜到姜太医身边,张小鲤也不顾自己一身是伤,撑着身体凑了过去,莫天觉探了一下姜太医脉搏,立刻面黑如碳,咬牙道:“死了。”
那位邱大人一头雾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小鲤本就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这下更是眼前发花,只觉得肩头和手上的伤都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莫天觉回头凝视着她,眼中尽是灭而复起的怀疑与怒意:“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搜他的身?我跟你说过他可能会自尽!这次,你又有什么理由?”
张小鲤嘴唇抽动了一下,只说了个“我”,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莫天觉和她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本疑心她是装晕,但手上一阵滑腻触感,才意识到张小鲤浑身是血,只是因为一身红衣,故而极不明显,也不知道为何,鞋子也被她自己蹬掉了,白色的袜子上一半是残雪,一半是血。
她一夜未眠,又费力追踪,又同将近二十个禁军过招,这禁军小头目邱直虽然官职小,但武功却极为高强,只是性格鲁莽才一直没能升迁……
思及她之不易,莫天觉一时间心绪复杂,张小鲤并不瘦,莫天觉则手无缚鸡之力,想将人打横抱起,又感到吃力,更别提抱上马车,只能说:“邱大人,劳烦搭把手,先将她送上马车,其他的事,我晚些会告诉你。”
邱直更加茫然,点点头,和莫天觉一起将张小鲤抱上了马车。
“中了……高中了!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噼里啪啦!”
前者高亢激动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响亮的爆竹声里,随即是喜极而泣的哭声,再是一拥而上的道喜声,再是唢呐大响,锣鼓喧天,欢庆鼓舞……
红色,全是红色,无边的红色……
“小鲤,小鲤,小鲤……?”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呼唤着,张小鲤猛地睁眼,下意识就要笔直坐起,却又因为肩头的伤而不得动弹,一阵剧痛袭来,张小鲤剧烈喘息着,从梦魇中挣脱,眼前视线模糊,慢慢恢复清明。
袅绕的药香,木制的屋顶,还有旁边一串竹风铃。
是逢春医馆的内舍。
张小鲤眨眨眼,有些恍惚地扭头,意识到方才喊自己的,便是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单谷雨。
她那好看的眉毛此时微微蹙着,眼睛也颇为担忧地盯着张小鲤。
“你还好吗?”单谷雨严肃地说,“你被送来时浑身是血,我已替你包扎过。你浑身是伤,尤其是腹部有很深的刀痕,再深一寸,你就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