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竹一怔,认真回忆片刻,才小心地道:“在我印象中,我没见到。我以为是有手脚麻利的,一同将油布纸给丢了,毕竟同在一屋,怕沾染味道也是可能的。”
莫天觉却是心领神会,道:“那油布纸什么模样?”
张小鲤道:“我方才在柜子里看到了碎屑,是黄色的,而且摸起来和阿奴头发里的一模一样。难道,阿奴也曾躲在那柜子里?可她躲进去做什么?”
莫天觉闻言不由得陷入沉思,此时外面传来通报声,思竹赶紧前往,片刻后领着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皮肤白皙,发尾微卷,正是单谷雨。
单谷雨背着医箱,快步走到张小鲤身边,张小鲤说了声“单姐姐”,单谷雨默不作声,直接一探张小鲤脉搏,而后眉头紧锁,盯着张小鲤。
张小鲤被这么一盯,莫名有些心虚,讪笑了一下,单谷雨将她手放下,又冷冷地看向旁边的莫天觉:“杨大人的命是命,普通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么?惊鹊门……便是如此用血染出的?倒不如改名为……杜鹃门。”
杜鹃啼血,未有尽时,她倒是敢说。
蕊娘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单谷雨。
单谷雨之前在逢春医馆冷漠以待,莫天觉也没放在心上,如今一句一刺,饶是好脾气如莫天觉,也有些忍不了,他淡淡地说:“不把人命当命的,恐怕另有其人。”
张小鲤也被单谷雨的单刀直入吓了一跳,赶紧道:“单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从二楼跳下去,一时疏忽……”
单谷雨闻言一怔,一分薄怒凝在那澄澈的双眸间,盯着张小鲤:“你出门前我如何嘱咐你的,看来你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张小鲤哀求道:“以后绝对不会了,莫大人和蕊姐姐已替我找医生包扎过,没有事了。时间紧急,我在这里歇一歇,你先把我哥带回医馆好不好?”
单谷雨见她那样,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留下一瓶药,道:“这是健体丸,一会儿喝过粥后记得服食一颗。”
而后又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药:“这药是我自己制的,名为谷雨。可解大部分毒性,也可暂时令身体强壮。你若有危难,服下后至少能自保。”
张小鲤一愣,极为感动地看着单谷雨,握紧了那
药。
单谷雨点点头(),起身去推张十四。
张十四之前被蕊娘推进来?[((),腿就卡在张小鲤床边,和张小鲤挨的很近,单谷雨要将他推走,他却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张小鲤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张小鲤的手在女子里已算大的了,但还是能被他的手包住,且张小鲤的手很黑,上边密密麻麻地都是各种伤痕,看着脏兮兮的,而张十四的手很苍白,消瘦,很漂亮。
这两只手看起来真是天差地别,放在一起,实在格格不入。
但比起这两只手的差异,还是张十四突然的行为更令大家惊异。
在莫天觉看来,这还是第一次张十四有点头摇头敲打扶手之外的动作,幅度还不小。
张小鲤也有些发蒙,这人就算最近没那么听话了,但有人的时候,他是不可能乱动的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单谷雨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十四和张小鲤。
张小鲤硬着头皮说:“哥,怎么了吗?你,有什么事要嘱咐我吗?”
张十四一动不动,只仍将手按在张小鲤的手上。
谢天谢地,他至少没有开口说话……
可他到底要干什么?
张小鲤茫然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拍了拍张十四的手,说:“我知道了,哥,你凑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