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现在拿出来吗?可你不是说还不到时间吗?”黎钰淑的语气似乎有些为难。
我低着头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停止了所有的思考。
“拿出来吧,你看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赶紧解释清楚的话,我大概是要被踢出家门了。”林之臣的语气有些苦涩,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而他才是那个被冤枉并且想要极力澄清自己的无辜者。
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刚刚的那一通歇斯底里的喊叫大概是伤到了嗓子,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我面前的两个人,看着他们离开我的视线再度走进卧室,我却连追上去痛打他们一顿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当我看到林之臣和黎钰淑两人从书房里带出来的东西时,我震惊了。
在他们两个手中的是一副巨型油画,画还没有完成,但隐约可以看得出来,画里的人是我。
就在我一脸疑惑的时候,林之臣开口了,他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对我说道:“原本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这个惊喜是给不成了。”
我用眼神询问林之臣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之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难不成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我知道,”我哑着嗓子回到,“所以这是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林之臣点点头,“是啊,这是我想给你的生日礼物。但是你也知道,我画画不好,说好听了叫抽象画,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鬼画符,所以我才请了钰淑过来帮忙,她大学是专门学美术的,但是没想到却让你给误会了。”
林之臣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黎钰淑也慌忙点头,“对啊,晨晨姐,之臣哥为了给你准备这份礼物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原本我是想着我帮着画好,然后他只管上色就行了,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自己画,说如果是让我画好他上色的话,那就不够诚心了。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埋头苦学,没跟你一起去参加酒宴也是因为要准备这副画。就在刚刚,你回来的时候,我俩正巧趴在地上商量着要怎么上色才好看呢,结果没想到却让你给误会了。”
黎钰淑面露愧疚之色,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因为我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而感到抱歉一样。
“这是真的吗?”我忍着嗓子里的不适再一次开口问道。
林之臣和黎钰淑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走上前仔细地端详着那副油画。
画还未成型,只是打了个模糊的底稿,颜色也还没上好,都是大片大片的色块,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上面的人就是我,我想伸手去摸一摸这张画,但又怕会因为这个将这张画给破坏掉。
我抬头看向林之臣,他的脸上依稀可见我此前留在他脸上的那个掌印,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温柔似水,双眼之中满是宠溺,他没有怪我。
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愧疚,越是觉得对不起他,我想起了刚才我在他面前的失态,想到了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打的那一巴掌,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了他的脸上,恐怕也伤在了他的心里,因为那其中饱含着的,是我对他的不信任。
“之臣。。。。。。”我一度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是任凭眼泪再次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但这跟之前不同,这次我是在替林之臣感到委屈,替他感到心痛。
“钰淑,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了。”林之臣一边将我揽入怀中,一边对一旁的黎钰淑说道。
等黎钰淑离开以后,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林之臣,伸手尝试着触碰他脸上的那片红色,“还疼吗?”
林之臣摇摇头,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早就不疼了。倒是你,嗓子怎么哑成了这个样子,不疼吗?”
“我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我紧紧地回抱着他,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的跳动,那沉稳的声音还是那般令人安心,这一瞬间我在想,或许在这场婚姻当中,变了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因为周围人这么多年来的冷嘲热讽,让我渐渐地开始认为自己或许真的就像他们口中描绘的那样差,愈发敏感自卑的我在林之臣面前也更加的抬不起头来,总觉得这样差劲的我根本配不上林之臣这么优秀的人。
自卑敏感且缺乏安全感的我居然将一个小孩子的话当了真,然后伤害了那个一直爱着我的人。
“之臣,对不起。”我趴在林之臣的胸前,任凭自己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我不该那么看你,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痛骂你一顿,让你在你的同事面前丢尽了颜面,我不该。。。。。。我不该打你那一巴掌,我真的。。。。。。”
“别说了晨晨,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我不怪你。”
林之臣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而我早已被心中涌现出来的那股巨大的愧疚感给淹没,除了紧紧地抱着他,对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