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客人正在听叶沐的助手介绍眼前的油画,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当萧瑜与他距离拉到最近时,刚好看到他一点侧脸,平视的目光,挺拔的鼻梁上有一块并不明显的起伏。
还有从略带鼻音的一声“嗯”。
离开画廊坐上车,萧瑜缓慢呼出一口气,一手扶着同样放在后座上的油画,透过前面椅座的间隙看着路况。
萧瑜嘱咐了司机两句,先去萧固的别墅,再回公司。
油画今天就要送过去。
后面的路程,萧瑜一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道路虽堵,却好像与她无关。
她记得那个大一的那个秋天,秋老虎来势凶猛,不比夏天凉快多少。
她捂了一夏天的皮肤,几天之后就黑了一个度。
晒伤的地方先是发红,然后有点疼,涂了防晒霜都看不住那发了疯一样的紫外线。
开学不到半个月,系花系草就选了出来。
那个叫陆荆的男生,小麦色的皮肤,体型偏瘦但结实,笑起来一口白牙,头发颜色偏浅,经常在操场上打球,意气风发。
当时系里大部分女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她也从同学口中认识了这个陆荆。
陆荆、陆荆,她大学时唯一一个异性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意难平。
关系好是好,但是太好了些,令她总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伤人伤己的想法。后来出社会断了联系,她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她真不该投入那么多心力,也不必花心思去试探陆荆的想法。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但他只想和她做朋友。
现在想想,那样没有自我,只一心要得到他的她,真是难看死了。
一段车程,萧瑜收敛了心思,拿着后背钥匙进门,洗了手将油画拆开,挂到萧固指定的位置上。
萧瑜给萧固去了信息,并拍了照片发过去。
没多会儿,萧固问道:“她怎么样?”
萧瑜:“一切如旧,很好。”
萧固没有接这茬儿,片刻后说:“回头带周总过去,介绍的工作交给你。”
既然新项目是密切合作,两家公司关系会更近,两位老板的来往也要更上一层楼。
萧瑜:“明白。”
……
连续几天忙碌,张乾给萧瑜打了几次电话,不是在会议中,就是在见客户。
萧瑜回电的时候又赶上张乾不方便,大多是晚上,他在应酬。
这样连着错过,磨光了张乾的耐心,待终于联系上,张乾提起海外培训的事,还说已经定下来是他,问萧瑜的意思。
跟他去,不跟他去?
“跟”,这个字眼就像是定义了附属与牺牲,还是感情深厚的标尺。
萧瑜自问,他们的交往程度绝不到将张乾和她的工作放在一个天平上衡量的地步,不是张乾不配,只是时间还不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