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静谧,只里间一盏小灯,光亮昏黄。
想是快没灯油了,灯芯摇曳渐小,细微的“吡”了一小声,灯芯顿时一灭,屋内陷入了昏暗之中。
滢
雪想去小解,她想忍一忍就天亮了,但越想就越憋得难受。她后悔了。
不应该因不自在而饮了两盏饮子。在嵇堰去了茅房后,她也该去一回的。
忍了许久,难受得紧,又怕下榻会吵醒嵇堰,是以翻来覆去。
外间榻上的嵇堰掀开薄衾坐到了榻沿上,双手搭在腿上。他扭头往里间瞧去,语气中多了丝无奈:“若睡不着,就别勉强了。”
静谧之下忽然听到说话声,滢雪被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是釉堰。
“郎主怎么还未睡?”她问得有些心虚。难不成是她翻来覆去吵醒的?
“聊聊,睡觉,二选一。”
外间传来嵇堰略沉的声音。
滢雪琢磨了一下,掀开了被衾,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掀开了帐幔。摸黑踩上了鞋子,伸手去拉过披帛,凭着感觉披到身上。
才披好披帛,她瞧见外间的黑影忽然站了起来,她愣一下。一会后,屋中便逐渐亮了。
是釉堰点了灯。
滢雪从里间小碎步走了出来,羞赧道:“妾身去一下耳房。”
也不看釉堰,说着便往耳房走去,但脚步一顿,转身又走到长榻旁,说:“妾身用一下油灯。”
“随意。”嵇堰语声平静。
滢雪拿了油灯,转身进了耳房,好半晌才双颊绯红的从耳房中走出。放下油灯,看着长榻思索了几息,还是在榻尾坐了下来,轻抬眼看向嵇堰:“聊什么?”
她想,秉烛夜谈也是能培养感情的。
嵇堰也不是话多的人,哪知道要与她聊什么。抿唇思索了几息,还是道:“你决定。”
她决定?她只会与旁人聊胭脂水粉,话本与梨园戏,怎么会知道和嵇堰聊什么?
琢磨了半晌,想起先前好奇嵇堰以前查过的案子,她双眸倏然一亮:“郎主与妾身说说以前查过的案子吧。”
嵇堰眉心微皱。案子有什么好聊的,血腥又残忍,小偷小摸也不过片刻就聊完了。
破天荒的,滢雪似乎看明白了嵇堰在琢磨什么,虽然他只是浅浅皱了皱眉。她忙说:“便是血腥,妾身也是不怕的。”
釉堰朝她挑眉。
滢雪还未等他说话,又
应道:“我确定。”
釉堰:今晚这戚氏还会读心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