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骂骂咧咧,“别人留一手,冯斯乾留两手。”
林宗易默不作声抽着烟,烟雾飘出窗口,被寂静的深夜吞噬。
男人问他,“咱能往死里整他吗?我他妈看他不顺眼,玩阴招玩得还狠,郑寅和白喆都等您下令,只要您说动手,他们保准折腾冯斯乾够呛。”
林宗易朝高空掸落半截烟灰,“冯斯乾背后的人我还没摸透,应该比徐文更高,在商场给他保驾护航。”
男人吐了口痰,“他这段日子打压您够黑的,连番出手。”
玻璃上的投影是林宗易眉间含笑的面孔,“不一定。”
他深吸一大口,似乎是从影像里发现我醒了,他回过头,四目相视了几秒,他碾灭烟,把烟蒂在搁在窗台,朝我走来。
我凝望林宗易,他停在床头,伸手将我额头的发丝捋到头顶,露出整张苍白削瘦的面庞,他轻轻抚摸,往日明媚艳丽的风情在此时有些褪色,可仍旧俏丽干净。
我嘶哑问,“是怀孕了吗。”
林宗易看了我一会儿,他神色平静,“你什么打算。”
我不假思索说,“打掉。”
他深沉皱眉,“为什么。”
我顿时哭出声,“抱歉,宗易。”
林宗易明白了,他眉头舒展开,“韩卿,你误会了。”
我情绪无比激动捂脸,手背的输液针险些从血管里挤出,他当即按住针头,放回床沿,“小心。”
我深吸气,语调带着哽咽,“我不知道哪出问题了,我绝不能要。宗易,我不会让你难堪。”
“韩卿。”他再度打断我,“其实我没有做保险,是我不希望你吃药,才骗了你。”
我愕然,瞳孔猛地放大,眼角衔着的一滴泪摇摇晃晃坠在床单。
我依稀记得,那天早晨我特意搜寻过垃圾桶,确实没有,我也怀疑林宗易不可能亲自处理掉,我当时很迷惑,只是他说做保护了,我便相信了。他没必要撒谎,时至今日我都不觉得我们会过一生,我和他的差距太悬殊,婚姻的开始也充斥着大量利用和阴谋,它不美好,甚至有欺诈,隐瞒,一方为了解除困局,一方为了谋来日的价值,这种婚姻不适合产生血缘牵绊,使它更为复杂。
林宗易松了松颈口的纽扣,“我想留下。”
我震撼到无以复加,手在被子下紧握。
“那晚你不清醒,可我全程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