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居然在花灯的布上用特殊的笔墨画了她,燃起了灯火,才能看见绘云楼里的扶薇。
扶薇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她双手捧着花灯,抬眸望宿清焉,问他:“湖边人多吗?”
“多,很热闹。”
“那我不带着它去了,我怕碰坏了。”她绵软的声线里噙着甜,是少见的小女儿家娇态。
“碰坏了我再给你做便是。”
“不行不行。”扶薇连连摇头。
宿清焉的目光柔和下去,说:“好,我们不带着它。”
扶薇多看了几眼这盏花灯,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走吧。”
“你在这里等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宿清焉道。
扶薇看着宿清焉走出厢房往卧房去,好奇心让她跟了上去。
宿清焉也没阻止。
他走到博古架前,取出一个盒子。盒子被他握在掌中,却并没有立刻打开。
扶薇已经追到了他身边。宿清焉便把盒子直接递给她。扶薇接过来,将其打开,看见一支红玉并蒂莲簪躺在其中。
扶薇将它取出来,细细地瞧着。
她在看红玉簪,宿清焉在看她。
扶薇富贵惯了,身边从不缺金银,富裕到连金银首饰都不看在眼里,很少佩戴。正是因为知道她不缺好东西,宿清焉送她这支玉簪,才格外忐忑。
扶薇抬眸望向宿清焉,问:“你拿了那柱并蒂莲给匠师照着做?”
“不。”宿清焉摇头,“是我自己做的。”
扶薇有些意外,重新看向这支红玉簪。这支簪子打磨得不错,要么是手艺精湛的老师傅,要么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她知宿清焉手巧,却不知道他竟手巧成这样。
宿清焉突然叹了口气。
扶薇疑惑相望。
宿清焉清隽的眉宇间浮现些困惑。他说:“以前觉得礼轻情意重,只要是花了心思,皆是重礼。不知怎么……人是会变的吗?我竟担心你不喜,担心这支簪子不如你首饰盒里最普通的一支。”
一个不能有负面情绪的人,开始有了越来越复杂的情感。卑微、忐忑,还有害怕。或许还不够严重,算不上负面。可是他的情绪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一步之遥,左右摇摆摇摇晃晃。
扶薇望着宿清焉但笑不语,略歪着头,将红玉簪戴在云鬓之间。
宿清焉看着那支红玉簪,不安的心稍微踏实了些。
扶薇以为宿清焉在跟她说情话,可瞧着他的表情,却发现他真的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