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活该。”段斐随口道。
冯安又禀了几件事。段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年是那么漫长,他今日终于见到了阿姐,原以为可以解去这一年的相思之苦,可他没想到见到了阿姐,堆在心里一年之久的相思一下子喷薄爆发。
他喟然,若现在还是小时候就好了。若他再年幼五六岁,就可以冲过去拥抱阿姐,在阿姐怀里撒娇、听阿姐温柔的声音哄他。
段斐不耐烦地将冯安打发了,起身回堂厅。
堂厅里,只见宿清焉一个人的身影,扶薇的座位空了。
宿清焉起身,面带微笑和善地说:“阿斐,你姐姐回去换衣服了。”
“你叫我什么?”段斐挑眉。
宿清焉怔了一下,隐约意识到了段斐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段斐突然笑起来:“姐夫,我与你玩笑呢。你当然要和阿姐一样唤我。”
他缓步往前走,逐渐走到宿清焉面前,微笑着问:“姐夫知道卫行舟吗?”
“见过。”
“哦——”段斐拉长了音,意味深长地看了宿清焉一眼,转身走向椅子。
他在椅子里松散地坐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嫌弃地皱眉。他对宿清焉说,又似自语:“没想到阿姐来江南养病,竟是过着这样的日子。这整个庭院都没有她以前的卧房宽敞气派。弟弟来了居然住不下。”
段斐轻笑了一声。
段斐还欲再挖苦几句,看见扶薇进来,他灿烂笑起,改口:“这小院虽小,却瞧着精心设计过,雅致得紧。阿姐定然喜欢。”
宿清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段斐的随从立在门外询问晚膳已经备好,要不要开膳。
段斐立刻询问地望向扶薇。扶薇点了头,段斐才下令开膳。
段斐想象中的与姐姐团聚,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甜蜜时光。可他没想到这个宿清焉阴魂不散地伴在姐姐身边。甚至连吃晚饭的时候,都要和阿姐的“夫君”、“婆母”一起!
段斐将所有的怨恨都埋在心里,只以一个乖巧弟弟的形象相待。
“阿姐怎么不吃了?”段斐关切地给扶薇夹菜。
他没有用公筷。
“我吃好了。”扶薇将筷子放下,没吃段斐夹过来的菜,转而端起一旁的温水润了润喉。
宿清焉询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扶薇对他微笑着摇头:“真的什么都不想吃了。”
“好。”宿清焉轻颔首,端起水壶,往扶薇的杯中又添了一些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