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
他轻抚宁锦婳的鬓角,声音沙哑,“三哥在。”
此话一出,宁锦婳瞳孔骤缩,咬得更狠了。
蓦地,她一把推开他。
“水。”
苍白的唇瓣被鲜血染红,给宁锦婳添上一层的诡异的艳丽。
陆寒霄察觉不到疼似的,任劳任怨给她拧好巾帕,俯身给她擦拭唇瓣,却被她偏过头躲开。
“不要你。”
“离我远点。”
陆寒霄眸光一黯,他看向宁锦婳,“婳婳,我一直不曾问过你。你嫁与我这些年,可欢喜?”
宁锦婳擦着唇瓣,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你吃错药了?”
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他一向不屑于这些,今儿又是让她咬,又说些就莫名其妙的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寒霄固执道,“你回答我。”
“要听实话?”
他沉默了。
宁锦婳嗤笑一声,“你看,你自己都不敢回答,又何苦来问我。”
她把头转过去,恰好看到窗外那株桃树。如今寒冬凌冽,昨夜又下了大雨,干枯的枝干落在地上,显得十分萧条。
她忽地问了一句,“陆寒霄,你知道桃花几月开么?”
陆寒霄略一思索,“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应是三到四月。”
宁锦婳却摇了摇头,她看着窗外,眼神中流露一丝怀念:“京都日暖,春天对比别地都来得早。在二月末,桃花已经开了。”
那时候的花瓣小小的,粉粉的,在冬雪还未消融时,带来早春的暖意。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会亲手折一枝好看的桃枝,送给他。
妾本无所有,赠君一枝春。
她送了他十年的春色,他把那花枝插在梅瓶里,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直到花瓣落了,枯萎了,他就把它们埋在窗外湘妃竹的泥土里,舍不得丢掉。
嫁给这样一个郎君,她怎么会不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