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霄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两人对视一眼,较劲儿似的,谁都没先喝。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如今歌舞升平,言笑晏晏,谁也不知下次再见是敌是友。霍家满门忠烈,陆寒霄有预感,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对阵军前,一争高下。
“霍将军,请。”
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暗暗较劲儿。觥筹交错的喧嚣中,霍凌忽地上前一步,低声道:“好好待她。”
陆寒霄剑眉微挑,“我的人,不劳霍将军费心。”
他面上潇洒大度,实则手臂青筋暴起,手中的金盏已经裂开了几道裂痕。
皇帝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瞟向他们,霍凌和陆寒霄不和,于他是天大的好事。皇帝思索一瞬,笑道:“听闻镇南王与王妃夫妻情深,今日怎么不见王妃出席?”
陆寒霄淡道:“她身子不适,怕见了圣上,御前失仪。”
“哦?”
皇帝饶有兴趣地问,“王妃乃大家闺秀,上次见面,我观王妃仪态端庄,比新进宫的嫔妃都要懂规矩,怎会御前失仪呢?爱卿过谦了。”
按照常理,陆寒霄此时应自谦两句,含糊应对过去。但陆寒霄不是一般人,即使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愿说他的婳婳半点儿不好。
“当然,本王的王妃温顺贤良,秀外慧中,寻常女子哪儿能和她比?”
温顺贤良、秀外慧中——这八个字连宁锦婳本人来了都不敢认领,陆寒霄眼都不眨,继续道:“可她性子实在娇气,实不相瞒,臣回房都要看内子的脸色,唯恐她一个不如意,就不让臣上榻……嗐,不说了,喝酒、喝酒!”
名为抱怨,实则炫耀,陆寒霄豪迈地一饮而尽,余光瞥着皇帝和霍凌的神色,心中一阵冷笑。
一个两个,都惦记他的女人,姓霍的暂且不提,狗皇帝竟敢拿妃嫔和他的婳婳相提并论,当他是死的不成!
可偏偏他是皇帝,天下共主,正如皇帝此时没法动“镇南王”,他同样不能轻举妄动……陆寒霄已经许久没尝过这种憋屈的滋味。
偏偏皇帝不依不饶,又道:“真是可惜,舒太妃日日念叨王妃,说对镇南王妃一见如故,舍不得她回滇南呢。”
事实上,皇帝说的也没错。舒婉婉被宁锦婳摆了一道,纵然她自己医术高超,也只是暂缓毒性而已。随着身子一天天虚弱,她不得对其扒皮抽血,当真日夜“念叨”宁锦婳。
提起舒太妃,陆寒霄心里稍显复杂。
当初随手救的一个孤女,没想到她有这般造化。因为有陆钰这层关系在,他们的合作尚且愉快,但他确实对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没想到造成那般误会。
妻子做错了事,自当由他这个做夫君的偿还,他会给她足够的补偿。
……
一场晚宴在众人的各怀鬼胎中结束。
陆寒霄今天喝多了酒,宴会上又憋着一股火,回府时脸色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