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婳几近崩溃,下唇咬的充血。她双手被男人紧紧禁锢住,她死死往后退,却禁不住他的大力。
陆寒霄抬掌,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婳婳,我不悔,从来都不悔。”
——他在回答她一开始的问话。
宁锦婳还没反应过来,忽觉手中一沉,尖刃划破衣料刺进肉身,陆寒霄闷哼一声,手中缓缓卸下力。
鲜红的血濡湿了前襟,他看着宁锦婳,薄唇微动,最终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宁锦婳瞳孔骤然紧缩,她已经吓傻了,在男人身体即将倒地的时候,猛然上前扶起他。她一个弱女子,此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能支起一个精壮男子的身躯。
地上一滩血迹,宁锦婳神色茫然,跌跌撞撞走出房门,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倒在房门前。
她张了好几次嘴,却半晌儿发不出声音,只有泪珠越掉越多,终于,女人凄厉的悲鸣自黑夜里传出。
“来、人——”“快来人啊——”“救、救救他、快来人——”寂静的夜色中,只有寒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莎”响动,宁锦婳惊恐地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茫茫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无边的绝望。
第章第
章血,好多好多血,猩红的。
黑暗中血色弥漫,宁锦婳仿佛置身囚笼,浑身上下被藤曼紧紧缠绕,她挣扎着,却被越缠越紧,呼吸逐渐艰难……
“啊——”床榻上的美人陡然睁开美目,看着床顶熟悉的帷帐,她抚着心口起身,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主儿,您没事吧。”
抱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持一盏烛台,逐一点燃房里的蜡烛。昏暗的房间瞬时明亮起来。
“才五更天呢,再睡一会儿?”
宁锦婳轻轻摇头,抱月适时倒了一杯温水,递倒她唇边,“来,先润润嗓。”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滇南的春天比别处来的更早一些,如今三月末,厚厚的冬衣已经压入箱底,换上春衫薄。
到滇南已经整整一个月,宁锦婳还是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娇嫩的唇瓣时常干裂,需得日日擦香膏才能缓解。
喝了水,宁锦婳掀起被子下榻,“不睡了,我透透气。”
纤纤玉指推开棱花窗,外面还是灰蒙蒙一片,遥远的天幕边隐有一丝光亮,若隐若现。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主儿,下面人送的有安神香,要不奴婢点上?您日日不得安眠,看着都瘦了。”
抱月满眼心疼,自从那日后,宁锦婳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梦中惊醒,睁着眼倒天明。这般折腾,纵然日日山珍海味养着,人也憔悴不少。
“随你。”宁锦婳低声应道,心里却知这是心病,什么香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