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有一个时家大姑娘,也不可能完全撇掉她的干系的!
在宫女转而去请御医、向上禀告之时,沈落枝便站在原地,回过头看花道之上。
那位安平郡主、时家大姑娘怕是被吓得不轻,她缓缓蹲在了地上,正小心翼翼的与花道上匍匐着的邢燕寻讲话。
花道上的光影落到了她们两个的身上,沈落枝远远望着,眼底里一片寒意。
她不明白。
邢燕寻想要的都得到了,她现在是裴家妇了,是裴兰烬的心上人了,沈落枝跟裴兰烬也完了,甚至沈落枝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江南了,她与裴兰烬再也不会有任何一点关系了!邢燕寻现在又给她来这一手,是为什么?
但不管她明不明白,邢燕寻已经向她下手了。
沈落枝因此而感到些许烦躁。
她讨厌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更讨厌自己被算计。
沈落枝现在一想到那裙摆上的血,就觉得心里发堵。
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对于邢燕寻来说,现在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是她进入裴府的依仗,是她与裴兰烬夫妻关系的纽带,只有这个孩子在,邢燕寻才能安安稳稳的待下去。
毕竟,她当初就是靠着这个孩子才竞争过沈落枝、压下沈落枝一头、嫁给裴兰烬的,她也为了这一行为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按理来说,邢燕寻现在该老老实实的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安安稳稳的做她的裴夫人才对。
那邢燕寻为什么要牺牲这个孩子呢?以这么大的代价来害她,她是受难了,邢燕寻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到底是一笔什么样的烂账啊!邢燕寻到底是怎么算的呢?
沈落枝思索到此的时候,已经有女官闻讯而来了。
宫中有女官,朝中办宴,一般都是掌事姑姑和掌事太监一起连着手来做事,这种宴请全朝的宴会,基本也都是皇后主办,下面的人跟着调遣。
一般沈落枝办宴,都会提前预备好客房、新衣,更别提人家皇宫办宴了,御医都早都备好了,就怕谁在席间落水,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来不及照看。
所以宫女这头刚去禀告,那头便瞧见女官带着两个壮实的粗使婆子来了,远远瞧见花道上的人,又赶忙去请了御医。
这一通折腾,难免被人瞧见,一些有心人怕是都已经关注上他们了。
但是沈落枝也无法。
她只能牵着时大姑娘冰凉的手,与时大姑娘一道,随着那女官去了偏殿。
邢燕寻被抬进偏殿的时候,月色正好。
沈落枝与时大姑娘站在园内,两人望月无言,但是她们知道,很快,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