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愿失去她罢了!
片刻之后镇静剂起作用了,楚汐终于安静下来了,在他怀里进入了朦胧的睡眠。可黑昊知道她内心的恐惧并不因为睡眠而就此放过她。
他要的只是她平安且快乐着,他要她不再受到内心恐惧的噬咬,可——
黑昊愤怒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里,黑昊的眼眶湿了,自丧母后他就发誓不再为这个污秽的世界掉一滴眼泪,可此刻他为一个女人流泪了!
“楚汐,为我醒来!”
黑昊沉痛地啜泣着,灼热的泪水滴在楚汐苍白的脸上,而她又被困在另一个噩梦里了。
做杀手可能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一件事了,一把枪与一个电话号码就可以是一个杀手全部装备。杀人的交易更是人类最简单的交易之一,即便买凶者与被杀者彼此有着最复杂的恩怨纠葛,可在杀手眼里再伟大的人也只是一条生命而已。
在杀手看来,不同生命的最大不同只是支票上的数额不同罢了,而再大的恩怨情仇也敌不过一张面额巨大的支票。
可做杀手也可能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事了,复杂到自杀手黑天使退出这一行后,有人宣称道上再没有够格被称做“杀手”的人,有的只是许多不问原则、没有头脑的“人类屠夫”而已。
现在这个杀手正握紧了电话,接受自己生命中第一笔生意。
“是,您放心,我一定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线索。”杀手的手因为紧张而变得湿漉漉的。
“三天以后,”那边的声音柔媚,传递的却是一个死亡的消息“会有车来接你,记住你必须蒙住眼睛。”
对一个以杀人为第一要务,以保命为第一考虑的杀手来说,这条件绝不是一个好条件,可这个杀手答应了,为了钱。
“到时你会收到支票,上面有你要杀的人。”
“可”“喀哒”一声那边已收了线。
杀手紧握着电话,就如同握住了一张万美元的支票。
半夜时分,和衣倒在床上的黑昊被一只胡乱摸索的冰冷小手惊醒了。
“你终于醒了?”开灯之后,黑昊惊喜地发现楚汐的眼睛里已不再有狂乱。
“我又做梦了。”楚汐在他怀里找到了安适的位子“你——愿意听吗?”
他愿意倾听她所提及的一切,黑昊如是告诉她。
“我躺在一间好大的屋子里,好多人都在看我。很奇怪不是吗,我又不是珍稀动物。”楚汐勉强笑笑“有人用针来戳我,我好怕,好想逃开,可我又无法移动,只能看着”
黑昊紧紧搂住她,为那个曾迷失了自己的孩子。他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所以她宁愿选择遗忘。不过内心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他,失忆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一想到她曾历过那些的危险手术,黑昊就忍不住有要杀人的冲动。
注意到黑昊眉间的戾色,楚汐敏感地移开自己“我想睡了,晚安。”
“我想知道你的世界,”好个敏感的小东西!黑昊忍不住失笑“不过我认为可以一步步慢慢来,因为我们有一辈子时间来彼此了解。”
“我想我一定好没用,居然不敢挣扎。”楚汐的脸上仍留有惊怖的痕迹以及迷茫的神情。
“没关系。”她想起了在圣佛兰医院的经历,他虽然无法改变她的过去,但黑昊知道他拥有他们的未来“只是一些梦而已。”
他心痛她的恐惧,于是更紧地搂住她,希望能驱逐她内心的魔鬼。
“不,那些情景好真实,似乎似乎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楚汐努力回忆着,然后她触到了记忆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