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就不会把报刊亭开在留有遗憾的一中旁边了。
“老板,来份徽州文化报。”旁边有人走了过来。
“七毛钱。”李育将报纸递了过去。
程行掏了掏兜里的钱,发现除了百元的红票子外,已经没有什么小额的散钱了,别说一元的硬币了,他连五块十块的票子都掏不出来。
“能给一百的找零吗?”这个时代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买一件几毛钱的东西,身上却只有一百的大钱了,在许多店里,这种都会被误以为是来买东西找零的,很多卖主宁愿不卖,也不会将自己的那一些零钱找出去。
程行此时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这附近就他这一家报刊亭,旁边也没有什么能换钱的小卖部,他这报刊亭开的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呢。
“找是能找,不过可能大多数都是一毛五毛的分壳儿了。”他这开报刊亭的,一份报纸七毛钱,大多数都是拿五毛的分壳儿跟两个一毛的分壳来买的,也有给一块让他找零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钱,程行要是找钱,只能找他分壳儿。
上世纪五十年代一直到八零年前后,我国最大的钞票面值是拾元的,其次是五元的,凡是元、角,均为纸币,俗称“票子”,而分币是硬币,在他们这里俗称“分壳儿”,因为老一辈人大多分币用的多,那个年代的角和元,都是大钱了。
因此即便到了现在,因为风俗已经形成,他们当地会把硬币叫做分壳儿。
一毛五毛的分壳儿,这找回来最少也得几百个,程行两个裤兜都不一定能装满,而且就算是装满了,到时候到了学校走路一晃一咣当,这不就成了以前老社会那些稍微赚了些钱便把铜钱装进兜里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一吊子不响半吊子咣当了吗?
还好,就在程行考虑要不要中午的时候再买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程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昏黄的路灯下,能在地上,看到她马尾轻轻晃动的影子。
程行伸手拦住了她。
姜鹿溪停下车子,清澈的眼眸不解地望向了路边的程行。
“能不能借我一块钱?”程行望着她说道。
“程行,你们在干嘛呢?”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陈青跟王颜走了过来。
“没事,你们先把这份报纸拿走下次再给也行,反正你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天天都要从这里经过。”李育笑道。
“程行,你忘了带钱了?”王颜问道。
“不是忘了带钱,是他只有一百的,不好找给他。”李育说道。
陈青从兜里掏出了一块五毛钱,笑道:“老板,我帮他付了。他手里的那份徽州文化报,你也给我来一份。”
“好哩。”李育接过钱,给陈青递了一份省文化报,又找了她一毛钱。
而此时姜鹿溪刚从她那系着牢牢的布包里掏出的一块钱,又放了回去。
以前上学时姜鹿溪把钱放进兜里时,有时候会因为在路上摔倒掉过钱,因为以前村子里的路没有安路灯,路又不好走的原因,骑车摔倒是常有的事情。
她带的钱本就不多,丢了就要饿一天了。
饥饿的感觉是很难受的,会头晕的喘不过来气。
因此姜鹿溪再带钱,就会把钱小心的系在自己做的布袋里,早上跟中午吃饭时,也会把钱牢牢地握在手心里,这样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