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下的耿少言独留枫念晴倒吊在楚子里,转身回去面对他变得满目疮痍的家园,怒火难消。
“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曝尸荒野、遗臭万年”
被楚子里的蚊子烦扰得难以成眠,即使睡着也仿佛仅是合眼,极不安稳,枫念晴不停呓语,内容全是对耿少言的诅咒。
眼角、额前、两颊断断续续有凉意传来,枫念晴睁开布满血丝、诉说着睡眠严重不足的双眼,乍醒迷?鹘趟?床徽媲小?br≈gt;
“下雨了吗?噢,连老天爷也这么残忍,我被吊得快死了还得被雨淋,噢,这全是那个耿少言害的!”思及耿少言,怒意让枫念晴顿时清醒过来。
“咦!怎么好像有什么臭臭的?噢,死蚊子叮得我好痒,该死的,又抓不到!究竟是什么臭臭还咸咸的”伸舌舔舔干涩的唇,枫念晴尝到了相当诡异的味道,又咸又腥臭?
终于,他发现那是何物所产生的臭味,恶!
“连你们也欺负我!”枫念晴扭身怒喊,一群早起的鸟儿飞绕身边并放下不少臭气冲天的黄金正中他的脸,他挥舞双手想将这群不速之客赶走。
“汪汪!”
“不许笑!可恶!狗仗人势!等我下来非剥你皮煮锅香肉炉不可!小黑,你等着!”枫念晴一边扭动身体,一边赶鸟,一边骂狗,好不忙碌,吊在半空中的身子剧烈摇晃,由大圈圈晃成小圈圈,继续转个不停,转得他头昏眼花,不禁憋不住开始呕吐,早已空无一物的胃袋倾尽,他只能难受地干呕。
“小矮子,你看起来真是糟透了。”耿少言似笑非笑。
“哼!”说不出话来,枫念晴努力自鼻间哼出声。
“只要你肯认错,我也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可以宽大为怀饶你一回,只要你诚心道歉并发誓绝不再犯,怎样?小矮子。”
“哼”有气无力,枫念晴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小矮子,装死是没用的,我这人是没有同情心的,小矮子?小矮子?”只要他以小矮子称呼他,他铁定会竖起全身的毛发反击,除非
耿少言神色一凛,趋前探向枫念晴的鼻息,所幸他只是气息乱了些,并无大碍,原本应是嫌恶脏污的手竟抚向满是污渍的脸庞,他苍白得教他心一揪,莫多的情绪涌现心头,而他却不想厘清。
耿少言解下束缚的结,将枫念晴抱在怀里,无视他弄脏了他的衣襟。
枫念晴虚弱得连耿少言脱光他的衣服,将他丢入湖水里净身,也不曾苏醒过来。他紧拧眉心,似乎不太舒服,即使自小便是个活泼好动的健康小鬼,但数日累得半死和营养不足,加上被倒吊受沁骨凉风吹拂了一整夜,即使是铁打的身驱也很难不被病魔乘隙入侵。
“爹爹”
“乖。”喂食枫念晴汤药后,折腾许久高烧未退、呓语连连,耿少言帮他擦汗的手被他握紧,离不开。
像是得到了倚靠与安慰,枫念晴以脸颊摩挲粗糙的掌心,父亲习于练武的手心亦长满粗茧,而且温柔,他以为他又回到父亲的身边,父子俩相依为命的过日子。
“爹委屈太委屈”梦中的他以为父亲就在身边,病情因而平稳不少,爱撒娇的性子便显露出来,且不忘诉苦。
“乖。”耿少言笨拙地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极力安抚。
“有爹在就可以帮我报仇出气了,呵呵。”枫念晴伸手一捞将近在咫尺的耿少言拥入怀,窝在他怀里磨蹭。
“乖。”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字他还能对着梦呓的枫念晴说什么,总不能说服他别向自己寻仇吧!
“耿”
“嗯?”他在呼唤他?
“耿耿少言”
果然!他梦里有他,他对他梦到自己而感到欣喜?不可能,太奇怪!
“杀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