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有些意外地看向宿清焉,又重重叹了口气:“流峥又闯祸了……”
宿清焉本来要转身,闻言驻足,目光一错不错盯着母亲,认真道:“流峥没错。”
梅姑愣住,她看着儿子认真的神情,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愿在清焉面前多提流峥,赶忙说:“是,我没有怪他。你快去收拾吧。”
宿清焉这才提着热水回房。
终于将脏兮兮湿漉漉的衣裳全脱下,宿清焉把自己洗干净,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身心一下子舒坦多了。他走出房,看见母亲房间的门开着,而母亲躺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想来母亲被劫走之后没怎么睡过。宿清焉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为母亲盖上一层薄被。
看着母亲眼下的青色和一脸的憔悴,宿清焉心疼之余,心里又悄悄攀上一丝自责。
他轻声走出家,去了宋家。
宋家人多,院子也大。宿清焉进去时,院子里的人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
“流……”刘衡一脸喜色抬头看向宿清焉,发现认错人,赶忙改了口。
宿清焉看见刘衡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平安镖局的人更希望看见宿流峥。
“清焉过来了。”宋二立在门口,“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宿清焉快步迎上去:“宋二叔。”
“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要尽快离开水竹县。在外面避一阵,看情况要不要再回来。”宋二道。
“宋二叔,”宿清焉道,“此事未必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并非一定要逃走。”
闻言,周围正收拾东西的人都围上来。他们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若我记得不错,黜陟使很快要来巡江南。知州徐大人赴任不到三年,必然重视此番巡查,绝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所以历高飞的事情知州大人大概率不知情。”
“可是……”刘衡迟疑道,“就算之前不知情,现在知情了就不会包庇了?”
宋能靠拍了下脑门:“咱们将这事儿捅到黜……黜什么……反正更大的官面前!历高飞强抢民女本来就是罪行,流峥哥那叫见义勇为!”
“可是……官官相护不是常情吗?怎么就知道更大的官一定能主持公道了?”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泄气。镖局为什么存在?还不是因为不太平,现在这世道大部分百姓是不愿意信任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
一片安静里,宿清焉开口:“官官相护是为利,巡查大人若能揪出地方官的罪行,是功绩。知州能给他的利,未必大于到手的政绩。当然,我们必然不能只寄希望于黜陟使。”
宋二开口:“我们该怎么做,你说。”
“其一,派人去查这位快到的黜陟使是哪位大人,何时来,且与徐大人是否有交情。”
“其二,散步消息黜陟使为了体察民情早已到了江南。”
“其三,去查知州徐大人和他的女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