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微笑道:“不知何时,道友请说。“
珍茗叹道:“下官有一胞弟,因月前修炼玄功过于激进,致使邪火反冲,噬伤内腑,需用芦御丹调理,只是此丹虽然炼制虽易,但一炉中却唯有药力最足的那枚方才有用,余者多服无益,听闻任大师曾极力推崇张道友,称道友善辨药性,明药理,是以前来求道友相助。”
张衍点了点头,明白了对方此来用意,原来是任采宣扬自己名声的缘故。
芦御丹在丹中极为有名,能够降心火,去毒气,淬脉络,练“力道”之人有时候过于勇猛精进,便会被内外之火交攻,便会导致头脑迟钝,脾气暴躁,动辄杀人,极不好控制,如果不调理好,很可能失去神智。
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水国那么多丹师,难道就没人能辨别药性?何必求到自己头上?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用意。
张衍暗道:“听说这位珍王性喜炼丹,几乎痴迷,莫非是听了我的名声,是以借此来考校于我?”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问:“丹在何处?”
珍茗道:“已随身带来,婉儿,还不呈上来。”
婉儿应了一声,将手中捧着的一只盘鹤铜炉端了上来。
罗萧上前接过后,婉儿却突然撅着嘴说了句:“这炉一开则需在一个时辰内服下,你可不要没本事胡吹,没得糟蹋了这一炉丹药,还要害二郎白白吃苦。”
张衍神情不变,可本来要伸出的手却又放了下来,静静站在那里不言不动。
珍茗秀眉一挑,凤目凛然生威,冷声道:“婉儿,自己掌嘴十下。”
婉儿一愣,露出一脸委屈之色,却不敢反抗,举起白生生的手掌,一下一下反复抽打自己的脸颊,待停下时,嘴角已有一丝鲜血沁出。
珍茗转眼目注张衍,道:“在下女从缺乏管教,倒叫道友见笑了。”
张衍微微一笑,这才伸手接过那只药炉,伸手揭开,炉盖刚启,只见一道白气腾出,一股香气直冲鼻端,他眯眼看了看,片刻后,指着其中一枚丹药道:“便是此枚。”
珍茗惊讶地看了张衍一眼,嘱咐身旁一女侍,道:“拿去与二郎服用,速去速回。”
女侍不敢怠慢,用准备好的丝帕取了丹药出去,匆匆回到渡湖荷叶上,隐隐约约可见那里还有一名少年被围在中间,脚踝手腕都被镣铐锁起,一见有人喂药,便挣扎起来。
想必此人就是珍茗之弟,没想到了竟然带了来,张衍也不欲多看,一时无事,便站在原地与珍茗闲聊了起来。
一谈之下,珍茗倒是大为惊讶,这张衍原还以为只是一个丹师,没想到此人不仅熟读典籍,而且各种杂记轶事也是无有不不知,与此人说话一点也不觉烦闷,谈性不觉上来,又说了几句后,那名女侍回转了过来,禀报道:“二郎服下后心神安舒,已然睡去。”
珍茗面露喜色,“张道友果然是当世英才。”
张衍淡淡一笑,道:“不敢,侥幸尔。”
珍茗沉吟了一下,目注张衍,道:“以道友之才智,此来丹会,当是明白国主之意了。”
张衍看了对方一眼,轻轻颌首。
珍茗似是松了一口气,道:“不过珍王自然也不会让诸位道友吃亏,此番同意莹云贝场从此为凕沧派所有,三泊不得再为此启衅,另外,道友与珍王也算同道中人,不知道友想要些什么,王爷会尽量满足。”
姬九殇此次是借丹会为珍王姬璋造势正名,让天下人知道他才是下任国主,而《元金命果书》,是练“力道”之法,明眼人自然能看出赢此书的只能是姬璋。
不过既然是丹会,也不能做得太过,别人来给你捧场,你也需得给别人一些好处不是?而且也正好以财物结纳天下同道之心,此番丹会一过,珍王太子之位必能坐稳。
张衍想了想,沉声道:“若是可以,我欲借《元金命果书》一观。”
珍茗没想到张衍会提出这个要求,先是一怔,然后吃惊道:“道友乃是人修,恕我直言,观此书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