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给小四儿,谋了个禁军都统位子,这般大的恩情,咱不能再占着茅坑了。”
牛校尉说的正是他的四儿子,前面三个好读书,都不愿来天牢当值。
毕竟是富贵公子哥,谁也不愿在又脏又臭的厮混,牛校尉近些年没少为此事发愁,如今以校尉置换了禁军都统。
左右都是天牢一系,牛家经营的关系还用得上,等于两全其美。
五年前,果然如周易所料,朝廷空降郑高远为司狱。
郑司狱一进来,就大刀阔斧的改革,惩治贪腐。锦衣卫抓了人,都不用换地方,找个空牢房就关进去。
前司狱旧部折损大半,牛校尉率先投入郑司狱麾下,对称兄道弟的同僚下狠手。
当然,再怎么动荡,也影响不到送饭的狱卒!
“那就恭喜牛叔了。”
周易看着牛校尉花白头发,眉目间隐有死气,一旦退下去不知能撑几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牛家的根基在天牢,上百年经营的人脉,一旦舍弃了,怎么能保证偌大的家业,凭那三个连举人都考不过的纨绔公子哥?
天牢中关了多少达官贵人,周易站在一旁听着看着。
大家族从外面攻,一时是倒不了的,多是先从内部衰败,风来一来就塌了!
同僚好友聚在一起闲聊,最终话题都会转到平叛战场,这是近五年来凤阳国的大事。
大元帅两年定北,挥师南下已经三年多,战况甚是激烈,邸报经常刊登大元帅破敌数万十数万。
狱卒叶城嘿嘿笑道:“朝廷邸报的破敌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有三四百万,南方反贼有如此大军,还不直接围了神京?”
周易提醒道:“叶兄弟慎言,这话让李家人听到了,你自个儿寻个牢房。”
如今李家在凤阳国威望,还要超过当年龙相,毕竟文臣再怎么弄权,也比不过统兵数十万的武官。
市井早已有流言,南方三年不定,就是李武养寇自重!
“你这厮知道个屁!”
牛校尉呵斥一声:“南方可不止有叛军,陛下说五年不纳粮,北边叛军士气崩溃。南边可不一样,地租一分都不少收。”
张家吊唁人群中,牛校尉已是最顶尖的身份,旁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凑过来。
“谁还敢违抗朝廷政令?”
“哼哼!”
牛校尉没有继续说,话题一转:“易小子有没有炼至脏腑,你这年岁气血已经开始衰落,以后可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