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韩炽又要把自己说生气了。一说起这个,韩炽就想起分明韩远案瞒着他很多事,他却还费尽心思帮他打圆场。
他可真是个圣母!
“小池——”
“别喊我了!”韩炽打断他,恼了起来,“你好烦,不要跟我说话!”
韩远案:“……”
没说脏话已经是他最大的修养和礼貌了。
童年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韩炽听过不少脏话,但那时候他饱受虐待,无力挣脱,那些从父母嘴里吐出来的恶心难听的脏话都没叫他听进心里。
后来跟韩远案在一起后,韩远案很少在他面前说脏话,也悉心教导引导他,他更没有说脏话的机会。
但此时此刻,人骨子里刻着的恶意促使他想骂几句,但他又实在说不出口,最后的结果是让生气的自己更生气了。
他只能将气撒在韩远案身上。
这回韩远案确实没明白韩炽为什么突然生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叫了小池,可十几分钟前他也喊了,那时候没反驳难道是因为韩炽还迷糊着,没有听清?
可不管怎样,韩远案都会率先妥协。
“好,我不说了,你先吃饭。”韩远案只想监督他吃饭,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找个理由带韩炽去检查身体,全面检查。
韩远案合理怀疑这三年韩炽一次体检都没做过。
韩炽拿起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忽然想起瞿小意的事,撩了眼皮看韩远案,说:“他会同意离婚吗?”
闻言,韩远案也抬头,沉声说:“不会。”
“你觉得这个官司难吗?”
“有点难度。”韩远案神色平淡。
看起来有一种胜券在握,掌控全局的上帝视角的全知感。
韩炽盯着他看了几秒,韩远案也回望过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温声问:“怎么了?”
“……没,”韩炽咽了下口水,垂下头继续挑菜,“没什么。”
“韩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问了你就说吗?”韩炽截断。
“……”
韩远案又没说话了,深深凝视着韩炽,眼底的黑飓风如旋涡一般危险,稍不注意便能将人卷入,尸骨无存。
虽然一早就知道答案,韩炽还是不可避免地失望了一瞬。他每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带着期盼的,飞蛾扑火一般要去问一个答案。
韩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不再说话,眼睫颤动,扑闪扑闪的,扇了一阵凉意进到韩远案心底。
韩远案心口闷痛,凝望着他:“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