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季,鸠星现于天际,葡萄藤枝叶蔓结,开出细碎如星的小花。就在葡萄花凋谢的那天,阿尔戈斯城守望站的火炬燃了一整早,提前送来战争胜利的音信。
传令官比火光延迟数天,才从特洛伊返回告知克丽特沦陷一事。
她在宫门外,漫不经心地听传令官绘声绘色描绘大火焚城的壮观场景,边充出一副喜悦的神情点头附和。
她从手指卸下一只纯金戒指给他作为奖赏,微笑着说:“请不要推辞,哪个女人不会感激给她带来丈夫好消息的人呢?告诉阿伽门农,我每天都在泪水和思念中盼望他的归来。”
“为了这次光荣的胜利,我会给他和远征军筹备一场盛大的筵席。”
传令官喜出望外,弯着腰接过她的赏赐,小心翼翼揣到怀里,满脸堆笑:“您真是太慷慨了,请放心,我务必将您的话转告给阿伽门农王。”
他一走,她毫无留恋地转头回王宫,脸上的欢喜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彻骨的冷漠。
没想到这一世战争结束得更早,看来她得去找埃吉斯好好商议一下。
先让阿伽门农的头颅在他躯干上多住几天吧。
她没想到,还没等她去找埃吉斯,他反而夜晚又潜入王宫找她,彼时她才和赫尔墨斯欢爱过,听到敲门声,立刻推搡他湿润的胸口:“有人来了,你变回去。”
赫尔墨斯感到好笑,他垂头轻吮了一下她芳香的嘴唇,懒懒地拒绝:“不。”
她知道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强压着把他踹下床的冲动,温柔地说:“一会儿等他走了我们再继续,你先变回去吧。”
他眨眨眼,金绿交错的眼瞳如同天狼星闪烁,邪恶又炙热:“不变。”
克丽特“……”算了,她先不管他了。她掀开毯子,披上长袍。还没有等她别好扣针,门外的人见敲门无人应答,径自推开了门。
是埃吉斯。
他依然是往日闲适雍容的模样,衣袍华丽,眼眸幽蓝,在看见她半露的酥胸时更是暗沉了几分。
“这么急,连衣服都没穿好?”他走到她床边,从她指间拈过那没来得及扣上的金玫瑰扣针,拉起她垂落的长袍,在肩头扣好。
克丽特心一紧,下意识去看床里头的赫尔墨斯,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
床顶,多了一条蜿蜒缠绕柱子的小蛇,藏在幔帐间悄悄探出头来,和她对视。
她心里舒了口气。还好。
她才懒得花心思向埃吉斯解释。
“我正准备去找你。”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笑容甜美地靠在他胸口,伸手描摹他英挺的轮廓。“没想到你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