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若重来一次,他必定不会再站在角落旁观,而是上前递上一张纸巾,陪伴在梦筠身边哭完这一场。
清俊熟悉的面容,脸颊大颗大颗流下,仿佛一场永不会停歇的雨。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伤害你。”
沈域清出身豪门,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人生顺风顺水。他几乎从未受挫,也从不流泪。但在这短短数月,他几乎流光了自己所有的眼泪。
如果梦筠爱他晚一点,那时的他对待感情更确定成熟,那么两人就不会走到如今。
梦筠望着沈域清,清晰地看见对方泛白的脸,颤抖的指尖,已经病态的象征高烧不正常的红晕。
梦筠终于低下头,伸手揽住对方的头。相比于痛苦异常,眼泪成雨的沈域清,她此时平静到不像话,清澈的眼眸明亮澄静,不再有水珠。
她轻声安抚说:“我明白,沈域清,我都明白。”
正如在清晨,当你沉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我同样会为你心痛。
这种心痛无关爱恨,而是源于我们纠缠数十年的命运交织。
“你对我很重要。”梦筠低下头,在无数次咒骂的恶言恶语后,她第一次坦率承认。
她恨沈域清,她爱沈域清,她厌恶沈域清。
但不可否认的是,沈域清依旧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在她人生最天真烂漫的幼时,沈域清作为兄长陪她成长;在她最绚烂骄傲的少女时代,沈域清是她仰望追逐的光;在她最痛苦的人生低谷时,沈域清是唯一站出来竭尽全力帮助她的旧友。
那段漫长的时光中,他对她似乎也不错。只不过他们的立场不同,感情观亦不同。
真的不喜欢沈域清了吗?真的轻描淡写地将与他的种种放下,彻底不在乎了吗?
不重要了。
“沈域清,你错过了我的青春,让我停留在我们的过去中,在等待你回来的那些日落中枯萎。”
你不懂玫瑰虚伪自大的外表下,那颗脆弱犹如玻璃的心脏。
你答应陪我看九万次日落,但你最后食言了。你离开之后,保护玫瑰的玻璃罩破裂,一切都走向最坏的结局。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梦筠抬起头,对沈域清笑了笑,轻轻地说:“沈域清,我原谅你了。”
所以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想到今日清晨的湖畔,沈域清沉默又坚定地走向湖边。当梦筠看清对方眼眸中的决绝,那一刻她愣住了。
梦筠无数次见过这种眼神,那种绝望又炙热的眸光。
那种不顾一切坚定的信念,为此能付出一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