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梦筠那点心虚根本不多,也就那么一丢丢。
她想了想,干脆打开某宝,下单了一份十块钱的毛线团和钩针。
电话那头,闺蜜终于冷静下来,随口问了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干嘛呢?”
梦筠柔声细语道:“快到域清生日了,我准备给他织条围巾。”
她说这句话时,仿佛是跟全世界最温柔体贴的女友。
“梦筠你真是个傻逼!”史安乐气地想当场挂电话。
“你每年节日生日都给他治围巾,我求求你了大小姐,你都给他织了十七八条了!他就算是长颈鹿也戴不过来!!”
她痛心疾首道:“你生日沈域清给你送的什么每次都,的转账,他这个孙子有点诚意吗?啊?他有吗?!”
梦筠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诚恳:“我觉得挺有了。”
一条破围巾换几十万上百万,回报率这么高的投资,刑法里都没写。
更何况十块钱的毛线,花两个小时随随便便就织好了,手工粗糙走线也没关系,反正沈域清那孙子根本就不会戴。
而自己有了钱,不仅不用为学费生活费发愁,还能给爸爸妈妈买最好的墓地,能偿还家里的债务,能支付心理咨询师每小时数千的费用……
她甚至还能在为了保研焦头烂额烦躁时,悄悄打开手机搜索留学机构,翻阅那些父母生前提过要送她去的国家风景。
梦筠指尖夹着烟,缓缓呼出一口烟雾,自言自语道:“这么想,其实沈域清还挺好的。”
她家破产后穷得要命,连学费都凑不出来。要不是有沈域清这位好心人,她大概还要为打工赚钱忙碌,怎么可能全身心学习。
当初她转校逃课厌学自甘堕落时,也是沈域清出手拉了她一把,点醒她要把握时机改变命运。
他好似自己成长的引路人,总是恰好出现在她人生选择的分岔点,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予自己帮助或痛苦。
人人常说因果,谈轮回,论命数。
有人是命中的劫数,有人是命中的贵人。
沈域清算什么呢?
他好像是她的劫难,又好像是她的贵人。
梦筠想不通,只不过她却不再幻想自己和沈域清同归于尽后,举办葬礼那天的场景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算了,不送他菊花了。”
史安乐对她的想法全然不知,恨铁不成钢道:“你别忘了,当初咱俩被打,就是托了他表妹玉娇娇的福气,你真要和沈域清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多恶心啊!”
史安乐骂了一堆脏话,以至于站在门边的青年都听见了对方亲切的问候。
沈域清挑了挑眉,端着牛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