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依旧如昨日一般威严,但高居九重的帝王早已不复从前那少年的模样,玄黑色绣金丝的龙袍,十二旒冕的帝王冠冕,衬的那龙椅上的人越发沉着威严。
这几年的时间成武帝修改盐道,修河渠,兴水利,延运河,改兵制,威势渐深,再不是从前那个少年天子,而是真真正正独断超纲的帝王。
御书房中,工部主事蔡司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御案后的人面色冷沉,将手中的折子“啪”地摔在了蔡司的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运河山高皇帝远,任你怎么编造河工数量朕也无从得知?嗯?”
蔡司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臣不敢,陛下明察啊。”
李崇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蹲下,用地上的奏折敲了敲他的脑袋:
“朕明察?蔡司啊蔡司,朕一直觉得蠢人有的时候都有些可爱,你到现在大概都不知道你这假账是哪漏了馅儿吧?”
蔡司身上止不住地颤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
“好,朕告诉你,你只记得虚报河工的数量,却不舍得多设几个伙房,河工营地一月用了多少粮,升了多少个灶头在朕这里都清清楚楚,这多出来的五千人难道都是神仙,辟谷不成?这帐假的朕都懒得看,还明察?”
“臣死罪,臣罪该万死”
李崇缓缓站起身,目光再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传旨,工部主事蔡司革职,抄家,流放八百里。”
李崇昨晚看了半宿的折子,这会儿按了按眉心坐在了一旁,张冲赶紧递上来了热茶:
“陛下还是歇歇吧,若真是累坏了,奴才没法和督主交代啊。”
虽然直廷司没了,但是张冲还是习惯性地叫宋离为督主,李崇也没有让他改口。
听到他提
()起那人,目光才见了暖意,捧起了茶盏想着远在江南的人。
“书循的折子这两日到了没有?”
在三年前李崇便将那个把扬州富商逼走的七七八八的太守王敛换去了九边巡查盐务,而将周书循调出京升任扬州太守。
王敛此人刚正不阿,是个实打实的清官,一心偏向百姓,恨不得将所有的富商都赶出扬州,用这样的官员自然是不可能搞好得经济的。
不过这各人有各人的用处,王敛虽然以一己之力拉胯了扬州的gdp,但是一换到盐道上,那可是活脱脱的一座杀神。
王敛不敛财,不好色,不好酒是不纳妾,人生唯一的追求就是要参倒一切尸位素餐,贪钱敛财的贪官为百姓谋福祉。
他本身没有任何黑点,自从领了巡盐的谕旨,一年到头不辞辛劳地巡查九边重镇,上次回来李崇看着人都瘦了一圈,他连忙赐下了不少的补药,着他可得好好保重身体,让这位廉臣感动的涕泪恒流。
“到了,今早刚到的。”
张冲说着找出了那折子给李崇,李崇接了过来,笑着开口:
“宋离已经到扬州了,他们兄弟二人倒是团圆了,可怜我一个人在京城。”
张冲笑眯眯地开口:
“陛下不是已经定了下月巡视江南吗?眼看着就能见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