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点头:
“是,陛下想看谁的折子?”
“自然是看看这个史进的,朕倒是挺好奇他这不惜去敲陈情鼓,瞧着倒是有一番傲骨,不过怎么做的出这种在狱中泼水泄愤的举动?他人呢?”
这话是问赵成的:
“陛下,史大人因为其连襟兵部侍郎入狱,为避嫌,所以这两日不曾到大理寺协审。”
李崇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身边的人,宋离任由他打量,只是瞧着他碗里空了,问了一声:
“陛下可还要添粥?”
李崇看了他一眼便向前推了推粥碗,宋离亲自给他添了粥,半口都不提兵部侍郎的事儿。
李崇暗自腹诽这人,真是个不吃亏的老狐狸,自己的仇自己报,前一天刚被史进泼了一盆水,后一天人家的连襟就进来了。
不过李崇心里知道,宋离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就冤枉了兵部侍郎,毕竟张朝理身为云贵总督,若是想要在士兵数量上作假,兵部是最先需要打点的地方,李崇脸色不怎么好:
“这位史御史还真是公正啊,敲着陈情鼓去弹劾你,怎么就单单把他身居三品要员的连襟给忘了呢?
这个时候避嫌有何用?为御史者就该审核刑名,纠察典礼,不避亲贵,去叫他过来,他那位连襟就交给他审问,朕倒是想看看,那位兵部侍郎是被冤枉的,还是罪名确凿。”
赵成心里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二位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默默为自己那天的冷静暗自自喜,不然真是要为一盆水葬送了前程了。
宋离吃好了便坐在一旁陪着李崇,并未插手他对史进的安排,只是瞧着他夹的菜,他发觉李崇的口味儿变了很多,从前他喜各种做法精致考究的菜色,如今这清粥小菜倒是也吃的津津有味儿:
“陛下喜欢这样的小菜?”
李崇筷子一顿,他的口味儿和原来的李崇肯定是不一样的,不过口味儿这东西吗?谁说一直要一样:
“嗯,这小菜倒是清爽,配粥尤其好吃,昨日那卤肉怎么没上?”
赵成立刻回道:
“回陛下,是顾太医说督主刚退烧适宜清淡滋补些的菜色臣才没有呈上来,陛下想用臣立刻命人上菜。”
李崇摆了摆手:
“不用上了,吃饱了。”
宋离瞧着他开口:
“陛下这么早过来还是为了大理寺的案子?”
李崇想起昨天他想到的办法,搬了一下椅子凑过去,小声开口:
“狱里那几个最快多久能抄家?”
宋离知道他是惦记那几家的银子,眼底有些笑意。
赵成身为一个大理寺卿,此案的主审,而且是一个并不耳聋的主审,自然是将陛下小声问宋离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难道这个事儿不应该是问他吗?
他几不可见地向后轻轻退了一步,虽
然房间中君臣三人,本应该是比较和谐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深深的多余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
宋离抬手给李崇倒了杯茶:
“此案有张朝理的手书在,也有银票的票号,虽然有几位大人并未去兑换过这银票,不过只需要取得口供,也可定案,既然定案自然便可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