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毅谦怎么可能忘了:
“没有忘,此事军中的人不宜插手,府中过了明路的人更是
不能派过去,所以不得不用了你的人。()”
李昭德自然信得过他,更不介意阎毅谦用她的人,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阎毅谦为何会千里迢迢派人去保护一个已经被流放的前任户部侍郎。
刘庆元和你应该并无什么密切来往,你为什么要保护他?而且,保护刘庆元的人中有宋离的人,不如你和我说一说你为何要帮宋离。?()_[(()”
阎毅谦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如何说的样子,眼看着他又要当锯嘴葫芦,李昭德啪地一声将手拍在了桌子上,秀眉一蹙:
“又不说话?”
阎毅谦本就是个话少的性子,但是这些年已经被李昭德改造的很彻底了,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她的手:
“你让我想想如何说。”
李昭德将手抽出来,哼了一声:
“不如我来帮你想想吧,这么多年,你暗中帮宋离拦下了不少武将弹劾的奏章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朝中之事,也有几次你曾经帮他暗中周旋,直廷司虽然恶名昭彰,但是这么多年,宋离却从不曾卡过军中粮草。
先帝去世之前曾经单独召见过你,这么多年我怎么问你先帝曾和你说了什么你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先帝当年力排众议任命宋离为直廷司督主,这么多年,直廷司在他的手中一直和王和保分庭抗礼,保持了朝堂中微妙的平衡,若是我猜的没错,先帝单独召见你交代的事必然和宋离有关,是不是?”
曾经率御林军平息叛乱的昭德大长公主从不是目光短浅的后宫女子,纵使是阎毅谦也不得不敬佩她的眼光,仅凭这些便能猜到大概,他想起了七年前先帝的嘱托,还是叹了口气开口:
“你猜的没错,先帝召见我时所交代之事确实是和宋离有关。
你知道的,王和保乃是光帝旧臣,光帝在位时曾全托朝政,以至于王和保权倾朝野,先帝有意剪除他的羽翼,奈何天年不假,那时先帝病重,而东宫幼小,内阁独大,所以先帝不得不扶持直廷司,以制衡内阁。
宋离便是先帝选择的提领直廷司之人,而我只是需要在宋离未曾站稳脚跟的时候扶他一把,一求保证朝堂势力的平衡。”
他说的这些李昭德自然也有感受,这么多年朝堂之中也确实如先帝预想的那样,内阁和直廷司相互制约,王和保和宋离斗的不相上下,她也理解弟弟当年的困境,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隐约中她还是觉得漏掉了什么。
忽然她抬起头,一双秀美微挑:
“真是个老狐狸,到了现在你还在打马虎眼,内阁和直廷司相互制约这不假,但是为什么直廷司的督主一定要是宋离?先帝驾崩时宋离才不过刚及弱冠,他为何如此坚定地选定宋离成为制衡内阁的人?
宋离一定有他必须成为直廷司督主的理由,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应该是就是不想我知道这个吧?你这一次帮宋离保下刘庆元是不是也和这个原因有关系?”
阎毅谦了解李昭德的性子,她都猜到这里了,
()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其实这件事儿本也不是必须瞒着她,只不过是不想她平添一份危险而已。()
你还记得被光帝灭了满门的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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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顿了一下,没过一会儿便想到了光帝朝那一件引得朝野震动的大案,三边总督周合礼因与叛臣安和王幼子勾结,对皇帝大不敬之罪而被判灭三族。
周家世代清流,曾多次上书规劝光帝不可沉迷丹道,圣旨下来之时朝中大臣几乎都认定是有人构陷,但是这么多人也拧不过一个执意要取其命的帝王,从案发到处斩,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此案曾在光帝一朝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