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华清宫处处当心陛下怎么会中迷药?”
宋离在已经知道王和保要动手的情况下,华清宫上下的清查一定会极为严格,怎么可能让李崇中了迷药?
“王爷,这迷药不是直接被下在华清宫的,若是臣猜的没错,陛下身上的寝衣被雾草的药汁泡过,这药汁本身并无毒,只是和龙涎香混合会慢慢生成迷香,这法子极为荫蔽,若非毒发,很难被发现。”
“那陛下现在如何?这迷药对身体可有影响?”
“好在陛下吸入的不算太多,连续服用七天的药应该就无大碍了,只是华清宫走水,陛下应该是吸入了不少的烟气,还是要慢慢调养的。”
阎毅谦的脸色阴沉,想来华清宫上下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动了手脚,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必然是出自太后之手。
阎毅谦安排好了人守在李崇的身边便去了隔壁,入门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宋离的外衣被除下,一身白色的中衣几l乎已经满是血色,而脸上却灰败如纸,唇边的血线蜿蜒到了雪白的下颚,整个人再无半分生气。
宋离身边是刚刚被接进宫最擅长处理外伤的吴军医,而此刻吴军医身边的托盘上正是一颗染了血的火铳子弹,而他正在帮宋离缝合肩头的伤口,直到看到他的动作结束,阎毅谦才上前一步问道:
“情况如何?”
吴军医的脸色凝重:
“王爷,宋督主肩头的伤没有伤到脏腑,但是失血太多了,从脉象上看督主的身体似乎虚亏的厉害,这样下去,后面”
吴成一辈子都在军营中,最擅长救治箭簇,火铳等武器造成的外伤,对宫内用的这些毒药并无研究,所以把脉也只能看出宋离的情况极差,却不知道他身体是怎么亏成这样的。
阎毅谦也明白他没有看出宋离中了毒:
“好,本王知道了,外面还有些将士也受了伤,劳烦吴军医了。”
待吴成出了门,阎毅谦遣退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唯独留下了顾亭,这么多年顾亭经常给宋离看诊,他不信师从老太医正的顾亭会看不出宋离身上的毒,顾亭实在有些受不住这位铁血王爷目光,只想直接跪下。
阎毅谦没有点出那天家秘辛,只是直接开口问的直接:
“顾太医,宋离现在不能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用多么名贵的药材,都必须要救活他。”
征战多年,阎毅谦早就已经看惯生死,他也知道或许宋离终究撑不过太久,但是哪怕是拖他也希望他能亲眼看到周家昭雪的那一天。
阎毅谦没有逼问中毒的事儿l,让顾亭松下了一口气:
“下官必定尽全力。”
阎毅谦出去之后走到了榻前,他轻轻俯下身:
“圣旨我已经带来了,撑下去。”
没有人注意到榻上那个本来已经了无生气的人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血流成河的一夜终究过去了,清晨的阳光重新撒在了大地上,李崇再睁开眼睛时,昨夜的火光,血腥,人命都像是一场梦一样,烟消云散。
入鼻的是清幽的檀香味儿l,若不是眼前的纱帐不同他甚至以为脑海中那一层一层的画面都是一场梦。
他从短暂的回忆中清醒,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宋离倒下的模样,他顿时想要撑坐起来,但是身上就仿佛被压了一块儿l大石头一样,嗓子中和鼻腔中都干涩的发疼,他费力地出声,却发现声音沙哑的不像他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