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被他按着肩膀重新被按回了床上,顾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陛下抱着一只猫坐在督主的床前,眉眼都是榻上那人,而一贯不是十分遵医嘱的人竟然真的听话躺在床上,从被子里伸出的手还逗弄着陛下怀里的猫。
这,这是他能看见的画面吗?还没有走近他膝盖都软了。
其实他来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宋离不肯用他说的法子解毒,那就只能暂时压制,这压制的药宋府本身就有,想来宋离也已经服过药了,他来便是施针和药浴。
“陛下,督主还是从前的寒症未好,方才已经用了驱寒的药,臣需要为督主施针,施针后用药草沐浴,会睡的安稳些。”
李崇不禁想起了上次还在大理寺的时候这人施针的画面,当时他是心无杂念,但是现在他的思想好像不是太干净了
再说现在不一样了,这这是在宋府,宋离也未必会肯让他近身,但是一切都要以这人身体为重:
“那你快准备吧。”
扬州会馆中,一个一身素花棉锦袍的小公子已经来来回回在房间内转了几十圈了,这地板砖都快被他给磨出窟窿来了,白天的事儿他越是想越是气,越是想越是坐不住,一旁一个瞧着已经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老人坐在一旁喝茶,看着他这样子无奈叹气:
“公子,当心管事明日让您赔地板钱。”
许安立刻跨了两步坐到了他身边,一双儿肖似母亲的杏眼中都是后悔:
“林叔,你说我白日干嘛要多事的凑到窗前啊?你说我哥不会觉得我也如外人那样想他还用杯盖砸他吧?那他该多伤心啊?”
许安后面的话声音极小,只有两人听得见。
林成的父亲是周母家那边的管事,出事儿的时候他并未在周府当差,是以也没有几人认得他,后来他断了和家中的联系暗中照顾两个小公子,再后来宋离入京,他便一直照顾许安至今。
“二少爷必是信你不会如同外人那般看待他的,而且今日你们兄弟好歹能互相见了一面,想来二公子是欣喜的。”
许安就像是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一样,眼睛偷偷瞧对面的人:
“林叔,我想”
林成放下了茶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
“你什么都不准想。”
家变的时候许安才六岁好多事儿都不清楚,但是林成知道宋离走到今天要吃多少苦,有多么的不容易,尤其是如今朝中的形势,那就是悬在悬崖边吊着,他做不了别的,只能不给他添乱。
许安低头,他知道他不能在这
个时候找哥哥:
“林叔,我不见面,也不写信,就画个画还不行吗?别院不是有一只老狗吗?麻烦它一趟呗。”
他真的不和他哥联系一下他要吃不好睡不好了。
林呈看着他半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你先去画,我看看行不行。”
许安飞一样跑到了桌案后面,飞快画了一幅画,画工极为简介,有意遮掩笔锋,看起来就像是刚启蒙的稚子一样,林呈看了看,那画上是两对小人。
第一幅一个小人背着手站着,对面的小人比他矮一些,睁着大眼睛,两只手在胸前是个摆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