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宣清盼来了玉允与羡鱼。
两个人看上去十分沧桑,浑身是伤,没一处皮肉是完好的,颇为触目惊心。
羡鱼说按原本的计划,他们昨日便能赶上大部队了。半路却碰见了一群妖兵,原本妖族与人族还有商路交易,寻常情况下并不会攻击仙盟的人,但这次他们却被那群妖兵拦下来,不由分说地发生了一场恶战!
宣清也与他们交代了情况,目前仙盟的下一个目标极擅长伪装,如今躲在妖域,大部队正要穿过虚渊楚,前往妖域将其捉拿。
“我们从那群妖兵手里抢到了这个,上面好像有你的印记。你们也与他们交战了?”
羡鱼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看,那是一个用布包裹着的棉花布偶。
它变得很脏,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腹部破开一个大口,里面的棉花跟肠子一样漏出来。
宣清接过来,用袖子抹了抹上面的血迹,露出一点五官。两个血点子恰好溅那对绿豆眼之上,如同流了血泪一般,幽幽怨怨,十分可怖。
宣清依稀辨认出来是谁,随即浑身打了个哆嗦,瞳孔震颤个不停。
羡鱼从未见过她这样吓傻的模样:“你怎么了,阿清,怎的这般……”
“我不曾见过那个东西,你、你拿开。”
玉允正要伸手去拿,宣清又赶紧走上前,将它攥在手里,支支吾吾地解释:“算了,这东西你们拿着不吉利,我拿去烧了。”
“阿妹?”他赶紧追上宣清,“你可是被吓到了?有什么心事与阿兄说,莫要如此消磨自己!”
宣清往前急急地走了两步,忽地又蹲下来,面色苍白地捂住胸口。
她的心口处传来一阵怪异的钝痛,像是有某种怪力要把她的心从心口里抓出来,她一抬眼,竟瞧见有血从布偶的心口里不断流出来,似乎这个布偶冥冥中已与她的身体连接了某些知觉。
“怎么会这样……”
宣清想用袖子将布偶身上的血擦走,可是它却流个不停!
她勉强用内力压制住心口的钝痛,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便仰头问玉允:“阿兄,魔君真的闭关了吗?”
青年与她眼神交接,看出她在竭力忍住慌乱的心绪,抓住他袍角的手却忍不住发颤,他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他上前半步,挡住她半个身形:“阿兄找医修来看看,你等……”
未等他说完,前面又传来了某些状况。
“大家停一停!前方楚子里似乎有魔兵跟妖兵交战,咱们要躲吗?”
不远处的密楚深处,正传来无数妖兽跟魔兵撕心裂肺的怒号,两队之中似乎都有强者,打得整片虚渊楚止不住地震荡。
众所周知,虚渊楚深处是一个天然的陷阱,是妖族抵御外界的庇护,只适合飞禽走动,地上藏有无数个极深的虚渊,人若走于其上,一不当心便会掉进去。
掉下去之后,除非有登天的轻功,不然人只能呆在里面等死。
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被虚渊无数怨灵啃噬消化,最后化作滋养这片妖楚养分!
“等等,他们好像发现我们——”
有一个年轻的剑修刚要跃上树梢查探情况,下一刻便身首异处血溅当场,温热的血液撒了一地。
“人族什么时候也过来趟浑水了?”一个猫妖从树楚里窜出,手里攥着方才那个剑修的头颅,她垂眼巡视一圈,将目光定在宣清身上,“喂,将你那个东西交出来。”
宣清直觉她是冲自己来的,便问:“你要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