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女孩,她一直看着你,一直在等你。”
“……太晚了。过不去。”他示意高涨的河水。
“我水性还不错,我可以背你过去。”乌奇奇手贴在自己腰侧,比划出男孩的身高。
他面色诧异,宛如看到精神失常的人。“我、不需要。”
“那我牵着你过河吧,快点,我们得抓紧时间,等水势再大些就真过不去了。”不等男孩拒绝,她捉住他的手,二人手掌贴在一起那一刻,长长的钉子穿透他们的手背与掌心。彼此相连,不可分开。
她惊呼一声,“你没事吧?”随即她意识到这是梦,因为一点也不疼。
男孩的诧异更浓重,他晃了晃二人被刺穿和捆绑在一起的手,说:“没事,但这样很不方便。需要将你的腕子斩下来。”
“不不,绝对不用,你去哪我跟着就是了。”
“……跟紧,我不等你。”
滴答滴答。不知是谁的血沿着手臂流淌,凝聚成汹涌河水。
红越来越浓稠。新鲜的铁锈味刺鼻。
瘦弱的牛羊终于有福了,
他们此生不曾抛弃这片贫瘠的故土。
祂曾向亚伯拉罕起誓的应许之地,
如今他们无需离开故土也能抵达,
因为有人要替他们去迦南人、赫人、亚摩利人、比利洗人、希未人、耶布斯人之地,
将美好宽阔、流奶与蜜带回。
慈悲的风终于记得吹过被遗忘的荒漠。
飞舞的一粒粒黄金是麦子。
倒在河边的尸体化作这土壤的养分。
被罪恶滋养的麦穗膨胀。丰收。
血水带来的生命令男孩很满意,他沿岸行走,持握的枪支如同牧者的拐杖,若河有干枯的迹象他便继续射杀那些肥美的畜生。乌奇奇挽起裤脚,迈入河中,俯身打捞漂流至此的垃圾和尸首,清理水域。男孩走得很快,若是乌奇奇稍慢一些手上的窟窿便被扯得血流不止,她只好加快步伐。
单手生活行动不便,但适应之后,他们的一辈子便这样平平淡淡流逝。
苍老的乌奇奇翻转查看自己满是褶皱的手掌,皱眉开口:“不对,不该这样。”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间倒流,河水逆流。
“什么?”男孩不解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