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但是他只在12床入院还有做手术的时候来过,也是个很俊的小伙子。”护士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止住嘴后警告小护士:“别出去随便乱说啊。”
小护士捂住自己的嘴巴,比了个“ok”,示意护士长放心。
……
邬思黎推开门进病房的时候,邬思铭正端坐在病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平板,右手握着一支笔,在纸上潦草地算着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以为是护士,邬思铭头都没抬一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知道他在做竞赛题,邬思黎没有出声打扰他,站在门口等着他结束。
余光见门口杵着一道人影,迟迟不肯离开,邬思铭抽空瞥一眼,看到邬思黎,骤然扬起笑,放下笔:“姐!”
邬思黎走过去,将保温袋放到桌板上。
邬思铭把草稿纸收到一边,在pad上点几下,找出一张电子版试卷,献宝似的呈给邬思黎:“姐你看,柯让哥给我找的去年的数竞题,我答了138。”
ac12的试卷,满分150分,130分以上的人少之又少,邬思铭能答出138的高分,而他才十四岁,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
毕竟他没有系统的学习训练过,几乎全靠自学。
邬思铭是个天才,如果他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学习,一定会有所成就,但是就像大多数天才那样,光辉的人生总要伴随着不幸才算公平。
“挺好。”邬思黎拉开保温袋拉链,拿出里面的饭盒:“先吃饭吧。”
得到夸赞,邬思铭骄傲地扬起脑袋,看到保温桶里盛着的豆芽牛肉汤,他眼睛一亮:“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汤的?我们俩不愧是姐弟,真心有灵犀。”
邬思黎没说话,递给他一双筷子,坐到他对面,跟他一起吃饭。
本以为牛肉汤是买的,邬思铭喝下第一口汤就尝出来是邬思黎的手艺,他记得她今天上午明明是满课,十二点下课,现在才差一刻一点钟,邬思黎哪来的时间回家做饭又赶过来?
一想到她准是翘了最后一节课,邬思铭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看见她眼底的青黑色,邬思铭动动嘴唇,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姐,不然我不治了。”
邬思黎一顿,掀起眼:“怎么了?”
“挺没必要的。”邬思铭说:“我也不想你太累。”
“我没事。”邬思黎吃着饭,嗓音稳到不掺杂任何情绪:“毕竟是我欠你的。”
老话说酸儿辣女,邬母当初怀第一胎的时候,特别爱吃酸,全家人都盼着是个儿子,从名字到孩子出生后的所有用品,都是按照男孩来准备,结果邬思黎是个女孩。
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在少数,惊喜落空后难免有怨愤,邬思黎五岁时,邬母生下邬思铭,总算是如愿以偿。
可惜天不遂人愿,邬思铭在七岁那年查出白血病,对于全家人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邬母尤其疼爱儿子,每次看到邬思铭被病痛折磨,而邬思黎活蹦乱跳,就会将怒气发泄到邬思黎身上,说要不是她抢占了弟弟的位置,弟弟怎么会生病。
这样的话,邬思铭病了多少年,邬思黎就听了多少年。
一开始,她会觉得委屈,时间一长,被锥心的次数一多,她也麻木了,甚至还会产生认同感,如果她没有出生,或许大家都能生活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