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魏琪也一脸天真无害地冲许活笑。
朱振一旦认为谁是朋友,毫不设防,一向得意他“知交”遍地。
其实好些人背后都说朱振是二傻子,冤大头。
许活与人结交则一直有所保留,有所衡量。
她想,这两人应是真的志同道合。
“荣安,你尝尝这胭脂楼的点心,别有滋味儿。”
朱振强烈推荐。
魏琪点头附和:“甚是甜软。”
许活捏起一块儿精致的糕点,尝了一口。
她不爱这种江南的口感,过于甜腻。
不过吃了好几日的粗茶淡饭,许活也没浪费,剩下半块儿也塞进嘴里。
她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喜恶。
朱振和魏琪两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就当她接受了他们的推荐。
朱振过来人一样,煞有介事地品鉴道:“糕点里一定是沾染了女儿香。”
魏琪眼睛一亮,抚掌称赞:“是极是极,就是女儿香!”
他深信不疑,还自行举证:“我妹妹房里的点心,总要香些,不过我最爱吃的,还是我表妹屋里的……”
朱振所谓的“女儿香”,暧昧旖旎,即便只是随便说说,将家里的妹妹们拿到男人们淫乐的场合说,也不合时宜。
许仲山都听到了,扭向他们,难保别座人不会听到,有害女娘声誉。
许活打断:“你们不通俗物,恐怕不知道,厨房里庖膳的基本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亦或是干惯这些活计的婆子。”
“香吗?手艺精湛。”
两个爱娇多情的公子哥儿脸上纯然的笑容僵住。
他们一想到珍珠变鱼目,拂袖带香的纤纤素手变成带着男人汗臭的粗糙大手,嘴里的糕点滋味儿全变了,再也咽不下去,还有点儿想吐。
许仲山拿起来的糕点,也烫手一样放了回去。
许活微微颔首,给两人一个“不用谢她解惑”的眼神,转回头。
朱振和魏琪皆谴责地望着她的侧脸:“……”
显然,他们根本不想知道这种真相。
片刻后,朱振宽慰魏琪:“他这人最正直可靠,就是没趣,你别与他计较。”
魏琪点头,略嫌弃地睨许活一眼,悄声道:“六郎,与这样的俗人交好多年,你辛苦了。”
许活耳力颇好,深觉他们幼稚。
不过也留意到,父亲许仲山今日有些不同,安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