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随口道:“没怎么,就是看看他能不能找到顾宴。”
进了书房?不过也不能说明什么,倚水苑总共就这么几个地方,总不能让人家到小厨房去谈事情,而且顾宴人也在,肯定会盯着的。
但是……白芷皱紧了眉头,好像总有哪不太对劲。
方知恒跟着顾宴进了书房,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顾宴倒了两杯热茶,开门见山道:“河阳谷如今什么情况?”
一提这事,方知恒直叹气:“殿下,三月之期将至,河阳谷那边已经预备举事了,马匹武器都准备齐全,只待约期一到,即刻动身啊殿下!”
眼见着这一句话说完,顾宴就一直端着茶杯吸溜,连个回应也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方知恒忍不住急道:“殿下,河阳谷一但动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您当时订下三月之期,如今在京城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傅尧频频来信催问,您叫我如何回信啊。”
顾宴缓缓问道:“知恒,河阳谷现有多少人?”
方知恒掐着手指头算数:“上下有一百三十来号人。”
“武功高强的有几个?”
“唔……也就五六个。”
顾宴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划拉了一个简单的地图:“侯府在城外三十里的别苑养了一群死士,疾行到王府要不了半个时辰。”
方知恒一下子听出了顾宴的话中话,睁大了眼睛:“殿下,你想……”
“借刀——杀人。”
方知恒一下子没坐住,险些跌在地上:“殿下!河阳谷不是无药可救,您如今孑然无依,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傅尧带着手下弟兄还能周旋些时日,三思啊殿下!”
“这也要,那也要,最后只会两手空空。”顾宴半眯起眼睛,“河阳谷得寸进尺,订立三月之期时我便已有此意,只不过如今才下定决心。”
方知恒还欲再劝,被顾宴打断道:“知恒,京城的事我已安排得差不多了,若诸事顺利,不出一年即可成事,河阳谷若成拖累……后患无穷。”
方知恒捏紧茶杯,久久无言。
良久,他才说道:“那我便照着殿下的意思,给傅尧回信,叫他们务必想办法脱身。”
顾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抿着茶水,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知恒,自那以后,我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句话说得实在伤情,听得方知恒鼻头一酸:“殿下,自那以后,您时时紧绷精神,一刻不得安神,我有时想,殿下若是抛去所有,不再……”
“知恒!”顾宴厉声打断他,“此话不要再说!”
方知恒吓了一跳,忙找补道:“殿下!是我失言了。”
顾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胡乱地按了一会太阳穴,平复了许久心情,这才说道:“知恒,我定能完成夙愿,让你们这一声殿下叫得堂堂正正,不必担心我。”
方知恒重重点头:“我既跟随殿下,必将生死相随。”
这茬说完,方知恒才想起正事来,他打开自己的随身药箱:“殿下,该换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