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意考虑到沈祈可能为了精心准备了什么仪式,强忍着前一天晚上宿醉的头疼,还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爬起来梳妆打扮。
不过,昨晚对于沈祈的埋怨——
她承认,或许是她太大声了。
在女儿电话的另一头,程双意当然不至于承认自己此刻的窃喜,她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并且吩咐女儿假装没有向自己透露过一丁点风声。挂断电话,她不由露出小人得志的神情来。
“南希,你今天的围裙不错。”
这位被程双意取名为南希的女佣完全没有头绪,因为自己已经换上这身工作制服快半年了。
她家里的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大小姐回家时面色很沉,他们如履薄冰,今天醒来时也比平常和颜悦色太多,他们陆陆续续听见程双意和他们亲切的攀谈,但他们也时刻警惕着大小姐说不答应下一秒就变脸,势必要将他们从这个家彻底赶出去,并且不允许任何一户人家收留他们。
……
沈栖月通知完自己的亲妈以后,收获了双份欢喜,所以也完全顾不上哥哥沈栖年现在对她是什么看法了。
她如今满脑子就是爸爸求复合的仪式。
不知道林间小道上要铺上多少鲜花,要准备多么名贵的香槟和红酒,又会有多少江城的宾客纷至沓来。
她的哥哥依旧令人扫兴:“你在不清楚的情况下通知了我们的妈妈,要是和你设想的不一样,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沈栖年捧起苦闷的小脸,若有所思。
钱絮教过他的,在万事万物没有定论之前,不能说打包票的话,没有百分之一百会发生的事。可惜他的妹妹未必听得进他这个当哥哥的话,而没过多久,可能是沈栖月渲染的未来生活太过美好,沈栖年犹豫了——
假使他的父母真的能够重修旧好,那他就能当一个正常家庭的小孩了。
至少,之前黑人同学对他的嘲笑也就不作数了。
沈栖年陷入了这些他口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就连自己的父亲在工作时间折回家中,他竟然也没有注意到。
沈栖月素来反应比他快,围着匆忙回到家的父亲言笑晏晏,“爸爸,您回来啦。”
“你送来的衣服好好看,我恨不得明天就穿出去四处炫耀……”沈栖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不过,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沈祈冷声打断:“那就立马换上。”
“你也是。”沈祈的眸光掠过角落里发呆的小男孩。
如果不是沈栖月缠得太过厉害,那么,此刻的沈祈绝对不可能一边扯开领带,一边多余地解释道,“是的,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场合。”
沈栖月那点猜中了的小心思就快要藏不住了,她又连忙再度一五一十地告知自己的妈妈。
尽管沈祈读不懂女儿那点自作聪明的雀跃,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他所想要的,原本就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出现分毫的偏差,这就够了,他并不在乎那些所谓小孩的心声,认为愚蠢的小孩在想什么本就毫无意义。
沈栖月几乎以最快速度换上自己粉蓝色的小礼服,看着哥哥穿着正式的小西装,她也没忍住凑上前去调侃两句,“你可别以为穿成这样,以后爸爸的公司可就都是你的喽。”
眼见内敛的哥哥愈发沉默,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是她要打击哥哥,是他们家太有钱了,有钱到如果她不去争取的话,那她一定是个傻子,她沈栖月想要不止是一个完整家庭,而且这个家庭天绝大多数的财产都应该属于她。
对于这些正在发生的小插曲,沈祈置之不理,犹如在听一场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