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交代。”郑宪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那啥,我前天去云岭村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想抽烟,结果没打火机了……”
郑宪则两眼放光了,这个可就要接触到实质问题了,打火机这东西,从几毛钱一个到几万块钱一个都有……
李卓的讲述在继续,“我就把他们村委会桌子上的打火机拿来用了,结果忘了还回去,揣进了自己衣袋里,现在还带在身上。”
郑宪则满意地笑了,“你应该不是忘了还回去吧?而是贪心作祟,公然收受贿赂而已,既然在身上,那就拿出来吧,小王,做好记录。”
总算是有了一个突破口,没白白的浪费时间听这家伙瞎扯。
一旁的小王马上把专用的小型摄像机调整好角度,重点是对准李卓掏完衣袋的伸过来的那只手。
只见李卓畏畏缩缩地将握紧的拳头伸到桌面,慢慢地打开……“就是这个了,今天用着还不太好使了。”
郑宪则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只打火机,最后亲自拿到手里,来回查看了好一会儿。
还打了一下火,“啪”,没着。
又“啪”了一下,这一下不是打火的声音,而是他狠狠地将那打火机拍在桌子上搞出来的动静。
李卓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满了,“郑主任,这玩意儿本身就不太结实,这要是摔坏了,算谁的呀?”
“算我的,”郑宪则咬着牙说,“李卓,你在逗我玩呢吧?搞半天就给我掏出一个街头小商店卖一块钱的东西。”
“哎,郑主任,这咋能说是逗你呢?咱把这事儿好好捊捊哈,你让我交代问题,我交代了是吧?
你让我拿出打火机来,我拿出来了,是吧?
我有错吗?你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有权保护自己不受非法侵害。“
郑宪则呼吸一滞,李卓的话听着像是在狡辩,但要是细琢磨,人家还真没毛病。
有毛病的是他郑宪则,在没见到实物之前,就想当然地认定了李卓受贿了,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是干纪检工作的大忌。
郑宪则看向李卓的眼神不一样了,那里面探究的成分更多了一些。
同时,他也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毕竟手里是确实握有证据的,所以,对李卓的审查还是要继续。
窗外,天渐渐黑下来了,天空乌云密布。
这一夜,只因一个李卓被审查,注定就要让富宁县城很多人都睡不好了。
距离县城足有十公里的一处半山坡上,有一片庄园式的建筑。
有六位老同志在这片庄园最隐秘的一个房间里聚齐了。
原政协主席王金城扫视一圈儿,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嗯,想来老哥几个都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才来我这里的,嗯,我也收到了一封。”
他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磕磕巴巴的很不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