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司令员,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惹事也是把好手!……
说出来您恐怕都不相信,这小子,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第二次把我放在火上烤了。
一年多前,这小子擅自脱离阻击阵地,虽说打了个大胜仗,却导致兄弟部队死伤惨重。
当时我力排众议保下了他,还把他调去军分区修械所打磨了半年,满以为这小子己经磨掉了他的劣根性,谁曾想,这小子这次变本加厉,居然拿枪指着上级的脑袋,简直是反了天了!
唉,都快愁死我了。”
聂司令笑了,很和蔼地问:
“此人履历如何?一贯表现如何?”
陶司令又叹了口气:
“唉,一言难尽呐!……别看此人年纪不大,却是老革命,参加过反三路围攻,反六路围攻,漫川关血战,嘉临江战役,山城堡战役等一系列战斗,爬过雪山,也过过草地……
可是!怎么说呢?……这小子多次立有战功,又多次受到过处分,奖励不少,处分也一箩筐,兜兜转转,至今还是个营长。”
“噢?”聂司令听得惊讶出声,随即笑道:“哈哈!这个同志,还真是很特别呢!……我说,在我印象里,咱们晋察冀军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陶司令低声埋怨道:
“唉,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个主,我少活十年!”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陶司令沉吟了一会儿,皱眉道:
“我觉得,这功是功,过是过,绝对不能姑息,这小子公然违抗军令,而且是再犯,必须严惩!否则,如果人人效仿,那就军就不成军了。”
聂司令意味深长地看了陶司令一眼,沉声道:
“我说老陶啊,以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便发表意见。可是,从这次反扫荡作战来着,我却看到了两件事。
其一,你们派去敌后的六只小部队,其他五支几乎伤亡殆尽,唯独孟占山同志,却带着数百人突出了重围……其二,你们其他部队纷纷失利,唯有孟占山同志,败中求胜,败中取胜,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唉,这样的人,难得啊!
这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楚肯任命格兰特为总司令,当时有人告诉他,格兰特贪杯成性,行为不检,而且缺乏君子之气。
楚肯却说:噢?如果知道他喜欢什么酒,我倒想要送他几桶。我要的是能打胜仗的将军,而不是君子。
楚肯知道酗酒可能误事,可他却更知道在他手下的诸将当中,唯有格兰特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后来的事实证明,楚肯是对的,格兰特的临危受命成了南北战争的转折点,北军最终打败了南军……”
“噢?……司令员,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