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占山轻蔑的笑了一下,面目有些狰狞:
“娘的,我不是君子,也等不了十年,敌人虽然是石头,可我不是鸡蛋,全部吃掉他我没那么大的胃口,不过,掰下他几颗大牙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韩山河话里带刺地说:
“我说,你这哪里是去掰牙,分明是去给人家填牙缝。”
孟占山毫不理会韩山河的挖苦,分辨道:
“团长,就是因为山上的鬼子还没走多远,山下的鬼子才疏于防范。您瞧,他们忙活的正欢呢,还哼哼着……操!咱们趁此机会干他一票,在机枪掩护下来个猛虎掏心,成功的把握很大!
再说了,咱只求击溃鬼子,捞一把就走,问题应该不大。你瞧,咱们可以从营地右侧的那片谷地突围,那儿有楚子掩护,地势非常有利,咱们只要冲过鬼子的营地,穿过楚子,就能进入山谷,鬼子就奈何咱们不得。”
韩山河顺着孟占山的手指望去,营地右侧是一片枯黄的庄稼地,再远处,是一片狭窄的谷地,长着密密麻麻的杂树楚。
可韩山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他沉思了片刻,转过头冷冷地说:
“我说,先不说能不能击溃鬼子,你就能肯定那片谷地不是个死胡同,如果是个死胡同,咱们一旦钻进去,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不行,咱们绝不能冒险,应该立刻突围。”
孟占山有些急了,还想据理力争:
“团长,这么好的机会,几辈子都遇不上一回,要不搞他一下,这辈子都得后悔。”
韩山河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抽动着嘴角,低吼道: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我的同志哥!你头脑发热,过于儿戏,我们不能拿同志们的生命开玩笑,我们……”
“停!……”
孟占山一梗脖颈子,扭头打断了韩山河的话头:
“我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我打我的,咱们谁也别管谁。你大团长不敢冒险,可我孟占山敢,要是不狠狠揍他一下,我就不姓孟!”
“老孟,你太荒谬了,这里是战场,什么叫咱们谁也别管谁,我是你的上级,我说了算。听着,你必须服从命令,否则我就执行战场纪律。”韩山河说着,微微侧了侧身子,愤愤地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套。
“你吓唬谁呢?你自己说的,我现在独当一面了,已经不是老二团的编制了,你没法再领导我!”孟占山愤愤地看了韩山河一眼,冷冷地回答道。
“你说啥?”一句话把韩山河给惹恼了,他脸色蓦变,一把抽出手枪,“你个混球,你还是不是共产党八路军?你还是不是革命干部?我把你个无组织无纪律……”
言犹未尽,他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好个孟占山,居然一把夺过手枪,劈手抓住韩山河的衣领,“哗”的一下蹭开保险,咬牙切齿地顶住韩山河脑门,嘴里闷声道:
“娘的,看看谁快,再啰嗦老子毙了你!”
只在一瞬,旁边的何长顺“嗷”的一声,猛一进步,右手倏探腰间。
他快,二虎更快,他的手刚一粘腰,二虎已旋风般卷了上来,电光火石之间,已将何长顺拦腰抱住,嘴里呵呵有声:
“别动,何营长,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