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容城,人命如草芥,一张破席裹尸,挖个坑埋了都算厚葬,大部分的尸体,都是扔到山头直接了事。
看到月光下森森的白骨,王氏不由握紧了青粲的手,柔蓝把小脑袋塞进了白朝寒的怀里。
唯有白朝寒面无表情,带着几人继续前行,最后在一个坟包前停下。
放下沈半见和柔蓝,他指了指坟:“躲进去,不会有人发现。”
又掏出一瓶药扔给沈半见:“治断骨的。”
说罢,他足尖一点,飞身掠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松树,调理内息去了。
沈半见心里发憷,可正如白朝寒所言,躲这里是安全的,乌羽国的人不会放过活人,但总不至于来找死人麻烦——还是一穷二白的死人。
念及此,她鼓足勇气,弯腰进坟,青粲却比她快了一步。
“阿嫂,进来吧。”小小男子汉在坟里点亮了火折子。
沈半见微微一笑,带着柔蓝,与王氏一起入了坟。
出乎意料的,这个瞧着不起眼的坟包,里面竟然甚是宽敞,他们四人围坐在一起,还能点个火取暖。
沈半见看着角落里一块光滑的石头,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那个古里古怪的冰块男,曾经就住这里吗?
打开他给的伤药,闻了闻,心中更是惊讶,这种断续膏可不便宜啊!
捋起裤脚,她将膏药涂在肿成包子的膝盖处,顿觉丝丝清凉萦绕,很是舒服。
“有用吗?”青粲看着那骇人的伤,担忧又难过。
“有用,涂个两三天就能正常走路了。”沈半见拿帕子细细包好。
“那位先生怪是怪,人倒也不坏。”王氏说。
“母亲,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小心为妙。”青粲对白朝寒仍是充满了警惕心。
沈半见四人在乱葬岗住了下来。
“哥哥,饿饿。”柔蓝小声地跟青粲说。
青粲正琢磨着去哪里找些吃的,坟口传来声响,一只死不瞑目的山鸡和折断腿的兔子掉在地上。
“哥哥,我们吃烤山鸡和烤兔子吧!”
青粲:“……”
第二日,柔蓝干脆站在坟口,抬头盯着大树,捂着肚子奶声奶气地说:“好饿好饿哦。”
几条鱼从天而降。
小奶娃美滋滋地说:“哥哥,今天我们吃烤鱼。”
青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