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战对织布机非常满意,当即让木匠按照图纸连夜批量打造。
自然,八百两分文不少地付给了沈半见。
“沈大夫,那染布的事你也得上心啊,咱们抓抓紧,争取这个月把军服都送到西北军军营。”
“一定不负燕老大所托。”
为了钱,沈半见拼了。
离开布坊时,天暗沉沉的,纷纷扬扬飘着细细的雪。
路窄,马车开不进来,沈半见只能和白朝寒走出去。
寒风夹着雪,吹得沈半见冷得直哆嗦,她边走边把双手放在嘴边哈气。
“拿着。”
一个用油布纸包着的东西递到了沈半见的面前,她一怔,抬头看白朝寒:“这是什么?”
“烤红薯,柔蓝喜欢吃。”
热乎乎的油纸被塞进手里,暖了冻得僵硬的手。
沈半见握着烤红薯,只觉得那暖意一点点从掌心,蔓延到了心里。
她不禁看向走在她前面的白朝寒。
他个子极高,身形不算魁梧,却也不消瘦,是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壮有力。
她以前不曾注意,此刻才发觉,他走路的姿势矜贵高雅,即便行于风雪之中,也未有半分狼狈之意,自成一道风景。
“谢谢。”她轻声说。
她知道红薯是给她取暖的,也知道他走在她前面,是替她遮挡风雪。
白朝寒脚步微微一滞,但随即往前迈去。
看在钱的份上,沈半见一回家就动手写染色的配方和办法了。
军服有三种颜色:绛红色,用来染普通士-兵的上衣与长裤;黑色与褐色,是军-官服的颜色。
倒也不复杂,沈半见觉得这钱挺好挣的。
本着诚信生意,她还按配方亲自操作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交给了燕龙战。
谁知燕龙战一看就皱了眉:“染不了。”
“能染,我都试过了……”
“老子知道能染,可茜草都被烧光了,按你这配方就染不了绛红。”
沈半见愣了下,差点冲口而出:“没有茜草你不早说?我忙活了一晚上!”
然而,生意比天大,沈大夫仍得客客气气的:“您还有其他可染红色的材料吗?”
“就是没有才花钱买你的配方啊!老子要有,还能让你挣这个钱?”
这话——没有毛病。沈半见被怼得哑口无言。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隔壁城里也买不到茜草吗?”
“老子要染军服才派人种茜草,不染军服,谁种那么多草?种粮食都还来不及呢!”
燕龙战翻了个“这种问题你还问你是不是傻”的白眼。
沈半见:“……”
努力挤出一个和气的笑:“好的,那我再回去想一想。”
“你可抓紧啊,布都织出不少了!”
“好的。”
沈半见一转头,笑脸立刻成了黑脸,好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