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甚尔的眼前,却又好像不在此处。
“孩子才有撒娇的权利,成年人的相处更注意分寸与界限。”
绮梨言语如刃,毫不留情地割向自称大人的少年:“如果你真的是大人,就该知道不相干的私事,不该肆意窥探;不能踏足的领域,不该擅自进入。”
甚尔知道,绮梨这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但有一点西园寺绮梨说错了。
无论成年人还是孩子都有撒娇的权利。
区别只在于是否愿意。
就像刚才的病房中,西园寺绮梨能够毫无顾忌地向云雀恭弥撒娇耍赖、任性控诉,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对方会接受容许乃至纵容,更是因为她自己愿意。
她就不曾这般对自己过。
纵使西园寺绮梨知道自己会接受她所有的任性无赖,她也不曾在自己面前展露这些。
因为她不愿意。
甚尔心中嗤笑。
“说到底还是因为姐姐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大人看过。”
“你若真是个大人,便不会说这般撒娇的话语。”
绮梨直视着他:“现在就起身离开吧,回学校去上课,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家,不要再来这家医院。”
也不要再询问她身上发生的林林总总。
更不要询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样他们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普通的监护人和被监护人一样,相安无事地同住一个屋檐下。
甚尔没有恼怒,似乎笑了一声。
绮梨困惑地看着他,却见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绮梨许久不曾看见、却又无比熟悉的肆意笑容。
“如果我不愿意呢。”
难得与西园寺绮梨将话说开,哪怕横在两人之间门的那层厚厚的玻璃有了裂隙、不再光滑如初仿佛不存在一样也好。
甚尔也不愿意回到从前。
少年的固执让西园寺绮梨咬了咬牙,越发觉得他实在像个执拗的孩子。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她说着,槿色的眸中流光溢彩。
这场景实在有些违反常识,可甚尔本就是游离于常识之外,见状也只当这可能是西园寺绮梨为了逼他离开而使用了某种术式,心中反倒更加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