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工多久了?”
“我是上任房主招进来的,他两年前回香港了,说是要为九七年的什么事情做打算。楼先生接手房子以后,续聘了我们。”
梁稚点点头,又问:“楼问津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来的,太太。只是每两周,会有一个女学生过来借宿。”
“什么样的女学生?”
“高中生,大约十七八岁,穿的是白衬衫和蓝色连衣裙的校服。她很害羞,不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白衣蓝裙,那大概是美以美女中的校服。
“她叫什么名字?”
“楼先生让我们叫她莉莲。”
梁稚从未听说过楼问津的社交关系里面有这样一个叫做“莉莲”的女学生,可两周一借宿,如此频繁,可以想见关系不匪。
这两周里,楼问津好似变成了一个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扎奇娅说着话,动作却丝毫不慢,不一会儿床已经铺好,床单边角掖进去,扽得整整齐齐。
“太太早些休息,旁边是浴室,要用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
梁稚点头道谢,扎奇娅便颔一颔首出去了。
客房装修同客厅相似,对面铁艺栏杆上攀着一种不知名的黄花,开得大朵,长势喜人。
梁稚隔着窗玻璃看了一会儿,把纱帘拉上。
她去旁边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时正好听见客厅方向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扎奇娅在问,晚点还回不回来,需不需要准备夜宵。
楼问津说不用,今晚不会再回来。
听见大门阖上的声音,梁稚回了自己房间。
窗户斜对大门,纱帘掀开一角,看见楼问津上了车,大抵要继续去他的俱乐部。
这个时间去什么所谓的俱乐部,自然是去寻欢作乐,不然还能是谈公事?
他还好意思讲宋亓良是芽笼常客,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她鄙夷地想。
科林顿大道为政府要员和外国客商宅邸之所在,远离商业区,很是僻静,梁稚难得一夜安眠。
拉开纱帘,望见外面日头湛明,一排高大的棕榈树,阔大叶片反射阳光,绿得发亮,显然天时不早了。
房间里没有钟表,不知道几点钟。
梁稚打开门,脚步稍滞,看见门口立着一口皮箱,正是她的。
去隔壁浴室洗漱过后,将箱子拿进屋,打开一看,落在酒店的东西都收捡过来了,一样没少,叠码得整整齐齐。难为宝星那样看似不着四六的人,能有这样的细心。
换了衣服下楼,却见楼下客厅里坐着宝星,人靠在沙发上,翻着一份杂志,封面女郎依稀是邓丽君。
宝星听见脚步声,立即起身。
梁稚见他有点恻然的模样,走近往杂志封面上看了看,硕大的新闻标题,写着邓丽君小姐昨日于泰国清迈遽然离世。
梁稚也愣了一下。